divid="tet_c"聽到傳音,文采薇心中冷笑不已。
兄父尚在人世時,還知道裝模作樣地做些表麵功夫,可文孟月這位祖母,從沒露過麵。
如今叛族,倒不忘自己這“唯一的血脈”。
真是可笑至極!
文采薇沒有掙紮,隻為免去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落在文孟月眼中,卻是懦弱膽怯,毫無陽剛血性,難成大器!
這世所罕見的混沌靈根在她身上,簡直暴殄天物。
文孟月帶著文采薇遁出百裡,收了法術,落在一處密林之中。
血遁之法,消耗極大。
她從懷裡取出一塊傳音玉符捏碎,又將文采薇隨手一扔,便自顧自盤坐調息起來。
文采薇額頭撞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她悶哼一聲,眼中直冒金星。
文采薇扶著額頭翻身坐起,收手一看,掌中竟有一抹殷紅。
靈力被禁,修複肉身的速度自然變慢了許多。
若不是入道修至元嬰期,以文孟月的力道,她剛才怕是已經腦殼開花了。
上一次這麼狼狽,還是為了拜入歸一派而拚死一搏的時候。
林中遠遠傳來樵夫伐木聲,似斷似續。
文采薇神色微動,剛想開口便覺喉間一緊,竟無法出聲了。
借著捂嘴的動作,血玉珠入口,泛出一絲海水的苦鹹。
文孟月本不想解釋,但考慮到這丫頭的價值,她還是壓下心頭的煩躁與厭惡,耐著性子傳音:“你先彆出聲,隻管聽著就是。”
她一邊引氣調息,一邊分神傳音說起了文氏的傳承。
“文氏向來是能者居上,強者生存。且不說族中子侄,隻與你同輩的幾個丫頭,采芫、采藍、采菱、采荷,修為皆遠勝於你,怎會甘願聽你這區區元嬰的差遣?”
文孟月唇角微勾,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你留在文氏,就是死路一條。由不得你不信,文氏八姝隻剩我一個,便是鐵證!”
文采薇低著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卻斜斜向上,翻了個大白眼。
好個顛倒黑白的老東西!
那四位同族的姐姐與她雖是同輩,年歲卻差了許多,其中采芫、采藍,還是她幼時在文氏學塾的棋藝和書畫師傅。
當初自己拖著病弱的身子還能成功逃婚,也離不開她們的暗中幫助。
文采薇摸了摸已經愈合的額頭,暗想道,退一萬步說,四位姐姐可沒有把她腦袋開瓢!
文孟月繼續傳音說道:“文宗易當初也是打敗了半數家老,才坐穩家主之位。你呢?文宗易可不是什麼好人,他順你慣你寵你,就是在害你!你好好想想,若文氏上下當真認可你接任家主,還能任由我將你帶出文氏?”
文采薇聞言,抬起頭來,睜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多新鮮呐!
要不是文孟月無論如何都不肯退,伯父顧念母子之情,他何須與半數家老交手才獲得家主之位?
還有,兄長們是不想被伯父順著慣著寵著嗎?
伯父的寵愛是她應得的,幼時雞兔同籠、少時病榻理賬換的。
至於那些吃裡扒外的老家夥,等她回去可以拿他們好好立個威。
文孟月深深看了文采薇一眼,說道:“你放心,有祖母在,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文采薇微微一怔,慌亂起身,給文孟月行了個大禮,再抬頭已淚盈於睫。
伯父教誨,在文孟月麵前,做戲要做全套,可不能學師父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