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心中有一種緊迫感,生恐不能按期完成任務,可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叫越亂越出事。
這不,先是裁剪時一剪刀剪壞了樣子,導致隻能重新返工畫樣子,好不容易樣子畫好了,再次裁剪時,又因為手心出汗導致手滑,料子再次被剪壞。
穗兒都要崩潰了,她不明白,姑娘這麼伶俐的人兒,怎麼在針線女工上就這麼不開竅。
可要穗兒替雲鶯做衣衫,她又不敢。她膽子更小,隻要一想起這衣裳最後是要送到二爺麵前的,她手抖的比雲鶯還厲害。
主仆兩個麵麵相覷,穗兒笑的比哭的更難看:“姑娘,你再繼續剪壞下去,咱們就沒料子了。”
可不是麼,這一匹布料,如今所剩不多了。
剩下的布料也僅夠給二爺做一身衣衫,若是再被糟蹋了,那她隻能出去買衣料了。
想這布料還是丁姑姑發給她們的,要的就是她們能安分下來,給二爺做些衣衫來討二爺歡喜。
瑞珠三人都做完了,送沒送她不知道,但雲鶯這邊卻一直沒動手。好不容易動手了,卻是這麼個結果。
這好料子,不說雲歸縣有沒有賣的,就說即便外邊能買得到,但這上好的錦緞,雲鶯兜裡那可憐的三瓜倆棗也買不起。
她此時也蔫蔫的,但還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和穗兒說:“我小心些,爭取這次不剪壞。”
許是一直提著心,這次還真沒剪壞。一身衣裳料子被完成的剪了下來,主仆兩個都由衷的鬆了口氣。
剪完了料子,那接下來就要縫合了。
可外邊天色已經黑沉了,燃著油燈縫衣對雲鶯來說是個莫大的挑戰。她不怕戳破手,也不怕使壞眼睛,可她怕針腳歪了,亦或是把不該縫合在一起的地方縫合在一起,到時候再返工,那更耽擱時間。
於是,這一天就這麼鳴金收兵,隻等明日再戰。
躺在床上時,雲鶯感覺眼前直冒金星,看東西都是重影。
她長噓一口氣,抱著被子抿抿嘴唇,做女工什麼的,簡直要命啊。
翌日,雲鶯強打起精神,繼續縫製衣衫。
本來她就縫的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走神。偏有些人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就來她這裡看熱鬨了。
先是秋寧過來了,含酸帶噎的把雲鶯擠兌一番。說什麼,“姐姐做什麼衣衫啊,隻送湯就好了麼。”潛意思是,你有這閒工夫做衣衫,你還不如去煲湯。畢竟煲湯花費的時間少,反倒是做衣裳,幾天都不一定能做出一身來,你浪費這個時間乾麼?
況且……你做的這是衣衫麼?這確定能拿的出手?
秋寧在得知,這衣裳確實是給二爺做的後,整個人罕見的沉默了。
就這針腳,粗陋的能往裡邊塞指頭,即便是鄉下的婆子給自家漢子做衣裳,都沒這麼敷衍的。
這衣裳,即便做成了,它真能穿身上麼?
似乎已經看見了雲鶯過去送衣,卻被二爺踹出門的場景,秋寧難得的升起些憐憫之心,她就說,“我哪兒還有些布料,不若你從我哪裡那些過來,再重新給二爺做一身?”
雲鶯訝異的看看秋寧。
秋寧嘴一噘,臉一側,掐著腰說,“你看什麼?我好心幫你,你彆不識好歹啊。丁姑姑給的都是好料子,咱們可買不起。我哪兒還剩了些,你拿來做衣裳正好。”
雲鶯:“我是想說,即便我重新做一身,難道能比這一身好到哪裡去?”
秋寧:“那又不急著給二爺送,你就不能好好練練女工,等針線活兒拿的出手了,再給二爺做衣裳?”
雲鶯唏噓,她還真急著給二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