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燕京就像是一次入夥儀式,從前沒有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它麵前,如果加入,從此之後他便有了靠山,有了更好的發展平台。
但是方永波毅然決然選擇了回家。
方永波的舉動在當時震驚了圈內一眾,沒有人會拒絕,也沒有人會想到方永波會拒絕。
兩個團簡直是天上地下,當時的蓉愛連國內二線團都勉勉強強夠不到。
有人說方永波可惜了,明明有更好的機會。
也有人說方永波目光短淺,回蓉城就是為了當老大。
方永波要是在乎彆人怎麼說,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是他接受家鄉任命有一個條件,不是薪資的條件,也不是待遇的條件,他隻要一個條件,帶一個首席任命。
也就是說我來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再邀請一個首席,這個首席名額我說了算。
上麵的人說這個好商量,可這不是方永波要的答案。
方永波知道當時蓉愛已經爛到了根子裡,一個樂團裡,各方勢力暗中較勁,光駐團指揮就多達三個。
所以他必須在上任之前給所有人一個明確的信號,他這次回來是來辦事的,也不打算再走了。
最終經過研究討論,顧及當時的複雜局麵,上麵的人還是沒有一口答應方永波要替換首席的要求,隻說方永波帶來的樂手,薪酬方麵沒有任何問題,並且答應方永波全力整改樂團。
麵對這種曖昧態度,方永波也就清楚怎麼回事了,並沒有再說什麼,次月帶著林清風回到了蓉城。
簽下了為期七年的藝術總監合同。
單從年份上來講,這份合約就帶著十足的誠意了。
方永波做事不喜拖拉,既然你們礙於各種原因動不了手,那我來就好了。
正迎新蓉城音樂廳竣工驗收,在方永波的大力揮刀闊斧的改革下,蓉城愛樂進行了一係列職業化和專業化的改革,並在改革中完成了獨立建製和團廳合一,建立了樂季製度和樂手考核新規,架空了原來各部的勢力。
方永波在兩年之內,給蓉城帶來了一支全新的隊伍,躋身國內二線豪強的新隊伍。
順理成章地,林清風也就毫無爭議地走到了首席的位置。
然而無論是當年的新人,還是現在的一些老人,敬畏林清風的原因不是因為方永波是其靠山,而是林清風的出眾能力。
改製初期,蓉愛除了方永波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指揮。
方永波外務繁忙,沒有太多時間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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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風跟隨方永波多年,熟悉方永波的一切習慣,所以排練搭架子這些活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林清風頭上。
兩人一內一外,蓉城愛樂蒸蒸日上。
但是另一個問題也暴露出來,蓉愛並不是一家私人樂團,方永波連續換人的動作觸動到了上麵一些人的神經。
誰才是真正的老大,這個問題被擺到了方永波和上層之間。
雖然所有人都清楚,隻要有方永波在,可以再成立第二個蓉愛,第三個蓉愛。
但事實是,蓉愛隻需要一個,並且它現在已經茁壯成長起來了。
於是孔超這個角色也就出現了。
方永波知道,這位孔超美名其約是上麵為他請來的助理,實則是上麵為了製衡他的一種手段。
一個助理,身兼駐團,這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而且在他看來,孔超也不是之前那些酒囊飯袋可以比擬的,比他年輕,精力旺盛,心氣高,能力有餘,為人方麵也可圈可點。
奈何兩個人在這種境地下相遇,注定了隻有一個人能留下來。
孔超的出現也是給他提了個醒。
不比從前,他沒有那麼年輕了,無論在西交還是深交,他從不在乎樂團以外的事情,因為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那兩個地方紮根。
他的合同明年就要到期了,續約肯定是必然的,但是裡麵的條條框框是不是還能和七年前一樣,誰也不敢保證。
他清楚,今天的蓉愛交到孔超手裡,也依然能繼續向前開進,因為蓉愛已經走上了穩定的發展道路。
所以為了穩固基本盤,方永波這兩年來對內對外都收起了鋒芒。
不過這依然隻是表象,隱忍的這兩年,他非但沒有放慢腳步,而是暗中加快步伐,由他早在三年前就提出的蓉城音樂節活動,在今年夏天如期舉辦,並從目前來看,獲得了空前的成功。
這一波不僅為蓉城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也提升了城市形象,更迎合了大方向,如他和李安聊天中,李安說的那句話。
“這些都是蓉城近年高度重視音樂文化產業發展,欲以打造西部音樂之城的作證。”
全國那麼多新型大城市,有幾個地方有實力和魄力舉辦一屆屬於自己城市的國際古典音樂節。
有幾個人敢承擔活動失敗的下場。
談不上高調複出,方永波再次向所有人證明了,他來蓉城,是辦事的。
但是孔超的事情讓他放棄了最後一絲幻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始終是不安全的。
他要做拎著籃子的人。
借著這次音樂節,他準備進行一場全方麵各領域的變革。
蓉城的古典音樂發展,必須全方位進入高速狀態,不僅僅是交響樂。
沒有實力,就得讓位。
讓觀眾,讓媒體,讓蓉城社會各界來重新定義,誰才有資格坐在舞台中央。
這依然是個長期計劃,方永波不著急。
眼下最重要的是年底的兩場音樂會,明年是勃拉姆斯的180周年,柴可夫斯基的130周年。
可以預見,關於這兩位作曲家的各種音樂會,年底又是各大樂團之間的一場拚殺。
最終究竟是誰在為了舉辦音樂活動找方便借口,誰是在真正地為了祭奠活動,屆時一目了然。
不過眼下他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是團裡的內部矛盾問題。
並且兩年隱忍,他也該借著這次音樂節把一些矛盾處理掉了。
五月份他帶團巡演剛回來,就立馬開了一場柴可夫斯基專場,像是亮明態度年底他要搞老柴那一場。
他知道孔超想做勃拉姆斯那一場,但是以孔超目前的水平,駕馭勃拉姆斯還有些吃力。
果不其然,上麵就有人建議他把勃拉姆斯那一場也做了得了。
兩場他都做,那孔超呢?
做了,最後再給他扣個打壓年輕指揮的帽子。
不做,又好像他拿不下來似的。
確實,勃拉姆斯的專場不好做。
但這一切都在方永波的算計之內,麵對上麵的建議,他直接慷慨地把兩場都交給了孔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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