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盼:“.你倆說得都很對。”
對於一部分藝考生而言,這個抽簽結果預示著他們晚上不得不繼續晚訓。
隨著主持人宣布比賽正式開始,來自美國的男選手卡羅爾.澤文第一個登場。
“卡羅爾.澤文,2002年出生於西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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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誰被打臉打得最狠,那無疑是李老師了。
剛才還信誓旦旦地和老陳放話陳璿肯定能排在後麵,結果來了個第三出場。
先不說打臉的問題,眼下這個簽對陳璿來說確實非常不利。
李安剛才細算了一下,名次排在陳璿前麵晉級第三輪的選手本輪都在陳璿後麵出場。
穩住,穩住,李安此刻隻希望陳璿彆被出場順序乾擾。
還是有機會的,在李安看來,這首莫紮特應該算是所有曲子裡陳璿準備最充分的一首。
李安也相信陳璿已經打破了心裡的魔障(卷二36),可儘管心裡這麼認為,他心中還是不免為陳璿捏了把汗。
畢竟不同於平日裡練習這首曲目,今天台下的評委席裡多了肖老師。
關於這對師生二人當年在為藝考複試曲目發生意見衝突這件事上,李安一直覺得誰也沒有錯。
肖老師建議陳璿上伊貝爾出於考試結果考慮,陳璿堅持想吹自己更有把握的曲子也是為了考試結果考慮。
遺憾的是陳璿最後並沒有在考場舞台上將這首曲目完美發揮,還留下了心病。
舞台上留下的心理陰影終究還是得在舞台上打破,加油吧小米老師,李安心裡祈禱著,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音樂。
卡羅爾.澤文這哥們是踩線進入的第三輪,現在又在第三輪第一個出場,冥冥中像是有一種天意。
李安對這名選手沒什麼印象,總體聽還不錯,但是在細節上他認為遠不如陳璿處理的巧妙。
從鋼伴幾次有意推動音樂向前未果這一點他就能得出這個結論,作為一名鋼琴演奏者,作為一名專門研究過這首作品的鋼琴演奏者,李安可以拍胸口保證如果鋼伴是魏老師那種暴脾氣,剛才一定心裡罵開娘。
帶不動。
與李安的料想差不多,到了第三樂章,澤文老兄的節奏開始頻繁出現波動,最後在華彩段落還出現了三個明顯的錯音。
結束演奏,澤文老兄放下長笛擦擦汗,一步上前麵向台下鞠了一躬。
“嘩——————”
台下還算熱情地掌聲獻給了今天的第一位登台選手,卡羅爾.澤文。
昱東八樓音樂廳,馬濤提出了一個很有參考性的問題。
“萬一有的觀眾在第二樂章結束就鼓掌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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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勇:“有觀賽指南,況且能去現場看比賽的人不會犯這種錯誤。”
方正:“國內還真沒聽過這種事,在國外我倒是經曆過幾次。”
馬濤:“我還以為他們比咱更注意這方麵的問題呢。”
秦勇:“那都是故意道喝彩的。”
許宏信:“真特麼操蛋。”
秦勇笑:“你還以為呢。”
王盼盼:“再過一個就到璿姐了。”
隨著澤文老兄下場,主持人介紹第二位出場選手,“德蒙多·科曼迪尼,1996年出生於佛羅倫薩,”
方正:“我上學的時候他還來我們學校開過音樂會,當時很多女生都專門去看他。”
王盼盼:“確實很帥。”
方正:“當天晚上他就和我們聲樂係的一個男同學過夜了,我記得特彆清楚,那個男同學是個波蘭人,唱男高音的。”
許宏信:“那高音一定很定。”
王盼盼:“.”
秦勇:“.”
還好科曼蒂尼上台之後並沒有準備太久便示意鋼伴準備就位,鋼伴響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大屏幕上。
明晃晃的琴聲奏響,舞台上一身黑色典雅禮服的科曼迪尼猶如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深邃的眼眶嵌著兩顆碧玉寶石一般,加上手裡通體流光的全金色長笛,整個人散發著高貴典雅。
鋼伴奏完將氣氛烘托到位,在三十一小節做出下行陳述動機那一刻,科曼迪尼架笛一頓,卡出一個完美空拍,接著落鍵送氣奏出了一個完美的反拍d音。
緊接身體微微一揚,在第二個d音上做出了一個精巧的顫音。
隻是開頭前兩個音的處理,科曼迪尼就已經比澤文高出了一個檔次。
明朗的快板在一片明朗中,不知不覺間,所有觀眾都被帶進這充滿意大利風情的莫紮特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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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是天才,雖然一生僅創作了兩首長笛協奏曲作品,一為g大調第一長笛協奏曲k313,二就是本輪的指定演奏曲目d大調長笛協奏曲k314,但是這兩部作品都具有濃厚的莫紮特風格。
這一點與其他作曲家的長笛風格完全不同。
老莫的長笛作品曲調優美流暢,樂觀明朗富有非常強大的生命力,這一點令他的長笛作品傲然於長笛作品屆屹立不倒。
在旋律方麵,老柴曾讚譽老莫的長笛作品就是天使的音符,尤其是這首k314。
但是呢,事實上這首k314一開始它並不是莫紮特為長笛作品所做的。
1777年4月1日,老莫為薩爾茨堡雙簧管演奏家朱塞佩.費倫蒂斯差創作了一首c大調雙簧管協奏曲。
後來迫於生計,他自己抄自自己,把這首c大調雙簧管作品升了一個調,讓它搖身變成了一首全新的長笛作品。
估計連老莫自己都沒有想到,在他死去多年之後,這首當年迫於生計而“抄襲”的複製品竟然在今天成為考驗現代長笛演奏者能不能擔起演奏家之名的試金石。
陳璿還清楚記得她第一次看到這首曲子還是在考級教材上,當時她已經在很多兒童比賽中拿過獎項了。
看到這首曲子的時候她被譜子前麵空出的三十一小節所吸引,她從沒見過一開始會空那麼久的長笛曲。
當下她就拿出長笛吹了吹,一吹發現好簡單,她很快就把第一頁練下來了。
練完她就去找表姐,表姐聽完笑著告訴她開頭不是這麼吹的,小小米當時很是不服氣。
結果聽完表姐吹過,她慚愧地低下了頭。
表姐告訴她說,“小璿,等你能把這首作品吹好的時候,你就是長笛演奏家了。”
這對於當時的小小米來講實在過於震撼,她用稚嫩的語氣激動喊道:“姐姐是演奏家!”
可表姐卻搖搖頭,“姐姐吹不好這首曲子。”
明明吹的那麼好,表姐一定是在騙人!
小小米當時賭氣說:“那我也吹不好這首曲子。”
表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小璿能吹好。”
兒時的陳璿並不明白這首曲子究竟有多麼難,當她明白這首曲子究竟有多難的時候,表姐已經將長笛封箱收進了櫃底。
雖然那時車璿不理解表姐為什麼不吹長笛了,但是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傍晚。
備戰藝考的時候,她偶爾還會回想起表姐在她童年的某個傍晚為她演奏的那段d大調。
想起表姐的微笑。
想起表姐微笑著對她說:“小璿,等你能把這首作品吹好的時候,你就是長笛演奏家了。”
已經沒有了藝考時的年輕氣盛,現實生活教會人如何成長,當陳璿再次手握長笛站在舞台入口準備演奏莫紮特d大調,她的內心已然再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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