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然是自己考上的。”寧公清楚長子脾氣,連忙出言安撫。
當然,他這話說的也不算虧心,隻不過名次上大概是有所調整的。
寧大爺臉色不大好看:“父親,莫不是朝堂諸位大人做好了考試把關的準備?”
寧公不大滿意兒子的清高,麵色淡了些:“科舉考試向來是取才納賢,考官閱卷看的自然是才氣,考生無論男女,自然憑才華錄取,若是被刷下,也隻能說是學問不夠、見識不足。”
“父親,若是朝堂諸公兒戲科舉,恐有遺症留後,屆時,所苦者不止女子考生!若科舉醜聞爆發,天子一怒誰能承受?”
寧大爺心中憂慮,連連搖頭苦心勸諫:“再者,陛下有心助天下女子科舉,若是按能分配女子官位,屆時又能如何?”
寧公的不快在聽到這些之後,登時消散不見。
他朗聲大笑,讚許的看過去:“吾兒能有如此遠見,為父放心矣!”
寧大爺被誇獎的有些莫名,心裡憋著的那股氣,仍不上不下卡在胸口,有些鬱鬱。
他低頭不語,寧公卻以為他謙虛,也沒在意,自顧自的將一直沒動靜的魚竿放下,緩緩站起遠眺:“那就是為父要說的下策了。”
寧大爺也跟著站起來,扶著他父親,隨之遠眺。
“若真不可阻攔,那就必然到了順勢而為的時候。”寧公輕歎口氣,眉眼中有種化不開的低沉,說話聲也有些暗啞,“既然朝堂必然要有女子之位,那就到了我們爭取的時候。”
“我們?”寧大爺沒想到父親的底線彈性如此之大,不禁有些訝異。
見他如此,寧公反而笑了:“對,就是我們!其實仔細想想,朝堂上下官位不可能讓世家豪門儘數把握,總有寒門庶民考進來,雖說他們中的有些人搖身一變忘了出身,可還是會有人心向底下將刀劍指向世家,與其這樣,不若將那些位置空下來,留給世家豪門女郎。”
寧大爺聽得手指顫了顫:“世家豪門女郎資源自不是寒門庶民能比,若是科舉……太久遠的未來不可得知,但是前幾屆的考場定然是她們的天下。”
寧公緩緩頷首:“若真到這一步,也不見得不好,利益一致的同僚才讓人省心。”
說至此,他竟忽覺乏味,朝長子擺擺手:“你也上岸去吧,為父靜一靜。”
寧大爺立刻垂首說喏。
待到他進了自家院子,就見妻子何氏麵帶擔憂的匆匆迎來:
“夫君,伱可算回來啦!太太早上去安國公府見了姑太太不久,姑太太就帶人去接嶼哥兒回府。
這不知怎地竟在前街景和樓跟盛國公府的三爺僵持起來,聽說嶼哥兒也在裡麵!”
聽何氏此言,寧大爺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他以拳捶手又氣又急:“安家在陛下心底分量不輕,安嶼是安家子弟,安側妃又是姑太太所出,就衝這些陛下也不會跟他們家動怒;
那盛向潯是皇後外甥,格外得皇後喜歡,陛下就是衝著太子和皇後也不會和他計較。
可這對峙若是鬨大了,我們寧家落在陛下眼裡,就是那挑唆之人!”
想到盛家三爺極為特彆的行事風格,寧大爺腦袋頓時冒出一層冷汗,有些站不住了:“不行,我得親自看看去!”
不管怎樣他都要把姑姑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