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承元四十六年春,承元帝的一紙特詔令,猶若春雷一般,在大楚江山的上空,乍然驟響。
瞬間,春睏的朝臣、休養的世家、打盹的豪紳、養膘的富商、勞作的百姓,悉數驚醒。
和驚蟄之後萬物複蘇一樣,特詔令之後,討論之聲沸沸揚揚喧囂而上。
各種談論、奏本、諫書如雪花一樣,從大楚的各個角落打著旋兒的往京都而來。
“凡大楚所及之地、凡大楚皇帝所轄之所,自縣轄村始,至諸省,乃至京都,各層級官員須按季推舉女良才,以博識、特長、百藝為主,按善、孝、友等品行為衡。”
聽到特詔令的開篇,盛苑第一反應就是:這是特彆版的舉孝廉啊!
根據特詔令後麵說辭可知,這些特招的女良才是要派往官學、工部等處任職的。
她們雖然暫不涉及官場,但是等級、福利、待遇是按照官場品階來的。
簡單說,若普通農家出了一位女良才,那麼就如同家裡出了個舉人一般,家族瞬間升了等級。
當然,普通農家出一位女良才的難度,要遠遠大於培養個舉人。
其間因素,不言自明,暫不贅述。
不說特詔令在大楚掀起的風波,隻說盛國公府的詠繁苑,也因為這個詔令漾起了波瀾。
事情還要從盛苑她姐盛蒽說起。
快要十三歲的蒽姐兒,從俗稱“蒙學”的丁字班考入可以參加童生試的丙字班將近兩載之久。
作為時刻準備考女科的女郎,盛蒽和她的夥伴們一直等待著、且為之準備著。
可惜,開科之事遲遲不見動靜。
現在各地書院,除卻國子監外,大多規定丙字班隻許女郎就讀至十六歲,而後或是轉學至女子學班再讀兩載,或是歸家自便。
雖說盛蒽距離十六歲還有三載時間,但俗話說的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現在作打算也不算早。
按照原先計劃,盛向潯是想給蒽姐兒要個國子監的入學名額。
他想著,蒽姐兒學習成績不錯,他也有不少人脈,拿到個名額簡直不要太簡單。
卻不成想,內閣的那些相公老爺們,跟吃壞了東西似的,沒憋好屁。
他剛準備給蒽姐兒爭取名額,內閣那邊就陸續幫著國子監出了好些條女學的入學規則。
美名其曰是要從適齡女郎裡選出璞玉良材,通過層層把關挑選出可作表率榜樣之用的人材。
他們說的好聽,可他們的所謂層層把關,卻是讓參考的女郎用國子監丙升乙班的考卷考核!
以至於兩次招考考進國子監的女郎少之又少,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偏偏這幫人嘴巴特好使,在皇上麵前叭叭叭一通輸出,說的好像此舉能將更多女郎推向民間書院,從而將國子監女學推廣到京都外的各個地方一樣。
嘖嘖嘖,那等厚顏之樣,讓他都自愧不如。
“眼下好了,有了特詔令,我肯定能從太子那裡拿到名額,這回誰都甭想推托於我。”盛向潯拿著邸報,樂得合不攏嘴,當即拍著胸脯,誌得意滿的跟妻子兒女表示,“蒽姐兒的國子監名額穩了!”
“是,隻要進了國子監女學,學籍就保住了,哪怕女子科舉一時半會兒沒有信兒,大妹妹到了成婚之齡也不要緊,隻要開科成了,隨時都能報名參考。”十八歲的盛昕剝著核桃給他爹加油。
不過不等盛向潯找太子表弟耍賴,他即將參加戊升丁考試的小閨女,就用一首打油詩,給她姐姐掙回個國子監女學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