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永平公主手刃麵首,攜門下侍衛將其黨羽悉數押至大理寺的消息,不足一個時辰,便傳遍京都。
剛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卿陳足知,聽到信兒時正捋著胡須和屬下笑談,忽聞此訊,驚愕之際,手上的勁兒沒了輕重,一時不察,竟然差點兒把他引以為傲的美須髯給揪禿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很想提醒永平公主,京都有個地方叫順天府。
說真的,他大理寺主要職責是聯合刑部、都察院複審定案,做最後裁定。
要說平反重案,是他們的職責;可最初的審定,這活兒連刑部都不接的,那是各省衙門之責。
朝廷之所以在大理寺外設立鳴冤鼓,隻是為了給普通百姓提供求告之機。
可永平公主作為皇親權貴,怎不知三大司和諸省府衙各自的職責呢?!
陳足知雖久耕於地方,因進京銓敘政績評優,這才得以留京,坐上大理寺卿之位,但是大理寺內部關於曆屆官員是有記錄的,而且記錄的還很詳實。
尤其關於某位盛姓女官的記載,更是不惜筆墨。
故而他對京都權貴的行事做派,不算陌生。
考慮幾番,陳足知派出右寺卿去接待,而他自己則在仆從的掩護下,繞小路走小門,親自前往內閣所在的典籍廳。
左右“遇事不決,找個兒高的和腦殼硬的頂著”才是正理。
陳足知自認不傻,永平公主這招項莊舞劍,把他看得汗毛聳立。
他這半生官場浮沉,從六品小官到三品大員,靠得不是身家背景,而是放下身段,在地方親力親為,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苦楚,守常人不能守的冷清寂寞,耕耘出實打實的政績。
好容易能帶著一家老小在京都享享福了,他怎能允許自己因權貴的小心思而再跌低穀。
就算是永平公主這等頂級權貴皇親,也休想拿他當棋子!
大不了,就由大理寺提議,聯合六部、都察院和通政使司開會!
九卿會議,夠大排場吧?!夠給永平公主麵子吧?!
……
延平帝接到信兒,筆尖登時頓住。
“你再說一遍,永平把誰交上來了?”
原本紅潤的臉龐瞬間蒼白,延平帝捂著胸,雙眸泛著血絲的瞧向三輔岑閩舟。
岑閩舟見狀,也暗暗叫苦,默默帝將躲出去的首輔次輔痛罵數次,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陛下,據臣所知,那人應是姓盧。”
他生怕自己一句話就把皇帝刺激著了,故而輕言輕語,寥寥幾個字,瞧著簡單,卻是他斟酌拿捏之後的選擇。
“咳咳咳咳咳!”
隻是哪怕岑閩舟仔細再仔細,延平帝聽到“盧姓”二字,還是爆發了猛烈的咳嗽。
幾乎是瞬間,他原本蒼白的臉就咳得漲紅。
眼瞅著皇帝把自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岑閩舟猛然想起前幾年關於皇帝龍體的猜測,登時嚇得手腳冰涼。
“快!快請禦醫前來!”
……
盛蒽聞訊,第一反應是令親信守住永祥宮,不許任何人接近女兒羆娃“但有妄近昭德公主者,以謀逆論處!”
安排妥當後,她帶著宮女嬤嬤一路飛奔疾走,顧不得禮儀姿態。
氣喘籲籲衝到覽政殿,才看了延平帝一眼,盛蒽的眼淚就不受控的流了出來。
在禦醫針灸和按摩雙重配合下,堪堪停了咳嗽的延平帝,瞧著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