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他睜開眼,朝著盛蒽方向,無力地笑了笑“梓童來了。”
說著話,他掙紮著要坐起來。
盛蒽忙跑過去,親手扶他靠在軟墊上,一邊兒撫他胸口幫著他順氣,一邊兒詢問跟她行禮的禦醫:“皇上聖體可要修養?”
延平帝眼皮微動,笑著也看了過去。
頭頂著雙重壓力的禦醫,秒懂“陛下一時情急,動了怒氣,致使舊傷複發,須得好好休養,萬不可勞碌生憂……近期老臣要和同僚商議給陛下施針之策,因此懇請陛下暫時遠政務、多休息,最好勿見旁人。”
垂手站立的岑閩舟“……”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好像……就他算旁人吧?
不等他細琢磨,就聽皇後盛蒽喚他“岑三輔,禦醫老大人的話您可聽清楚了?”
“老臣……聽清楚了。”雖說猜到上麵兒那兩口子要出幺蛾子,岑閩舟還是老老實實拱手回話。
“聽清就好,那就勞煩岑三輔回去帶個話,陛下近期要閉宮修養,朝廷諸事還勞內閣諸位大人煩憂。”
“那每日奏本……”
“陛下向來心係天下,若是果真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怕休養得也不大安生,故而奏本照舊,若有批複,自有司禮監傳話內閣。”
岑閩舟“……”
懂了,這意思就是隻見奏本不見人!
“那永平公主……”岑閩舟咬咬牙,大著膽子問。
盛蒽看了一眼延平帝,見他微微頷首,這才笑著說“陛下自是信任諸位重臣棟梁的,具體事宜還需閣臣大員們查勘辦理……不過,陛下人品貴重,隻盼諸位謹記,嚴懲罪人就是,無需過分連坐。”
她給內閣行事畫了一條紅線,岑閩舟卻覺得,這差事愈發難辦了。
……
“此人為罪後盧氏之侄孫,不僅和先帝遇刺案有關,更是意圖聯合阿戎、前齊餘孽、某些世家顛覆朝廷。”
事實證明,岑三輔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這不,永平公主每說一段話,九卿臉色就難堪幾分,說到最後,幾人打了個眼色,忙不迭使人往上通報。
“舊事尚可再議;可若事關阿戎,則不可輕忽矣!而今兩軍交戰,勝負未定,萬不可因此使戰事艱難。”兵部尚書聯合戶部尚書安隨雲追著三位閣老稟報。
其中安隨雲最是激動。
任何讓戶部的出資打水漂的事兒,他都不接受、都強烈反對、都要對抗到底!
首輔言遠和次輔古程蘊也不躲著藏著了,下令九卿會議挪至典籍廳,大家一起開個會。
“事急從權也,永平公主,乃高祖之嫡孫女,為先皇所看重,其人矜持謹慎,而今為朝廷計而大義滅親,其所言,吾等當以為真。”
會議最後,言遠站了起來“既這般,那就內閣起詔,九卿聯動,調衛軍以護社稷,將涉及此間的世家人員逐一捉拿!”
他此言出,眾人無一反對。
於是,一場令大楚各地世家淒惶的行動,就這樣開始了。
雖說延平帝之前已經授權給內閣,可以言遠為代表的閣臣還是報了上去。
對此,延平帝的回複,隻有一個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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