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卯初三刻,距離早朝開始尚有一刻鐘的工夫,可隻要是沒請假的官員,此刻都已到齊。
前幾排站著的,皆是身著朱紫官袍、佩戴金魚袋的朝廷大員。
吏部尚書陳向竹見眾同僚紛紛寒暄,當即挪了幾小步,湊到戶部尚書安隨雲跟前兒,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安大人,您們那位右侍郎還沒回戶部述職嗎?」
安隨雲聞言,不緊不慢地「唔」了一聲,不緩不急的睜開眼,瞧過去:「我們戶部趁倆侍郎哩,可惜,現下一個都沒在跟前兒,本官這個尚書,一個人做三個人的活兒,就剩下個名兒好聽哩!」
他話還沒說兩句,就開始了又一輪兒的大吐口水。
陳向竹翻翻眼,心說:果然,這老先生還是那套!
回想起近段時間的朝堂風雲,陳向竹不得不佩服安隨雲的臉皮和能耐。
自從盛文臻受到朝廷指派到五軍統督府兼任要職後,在安隨雲跟前兒陰陽怪氣的同僚就沒缺少過。
隻是這些人說歸說、嘲歸嘲,卻沒哪個嘴賤到把話說直白了,畢竟安隨雲是戶部一把手,各部門要撥款,都需得安隨雲蓋印!
平時鬥個小氣、說說酸話也就算了,可真要貼臉開大……那就做好自家部門拿不到撥款的準備吧!
雖說戶部隻是國庫中轉站,可戶部的安隨雲安老摳卻是個笑麵虎,這家夥瞧著一片和氣,可卻一肚子壞水兒,惹上他,他有的是辦法在法規之內讓人叫苦不迭。
所以,饒是內閣閣老麵對他習慣性的吐苦水,也隻能搖頭歎氣不多計較。
陳向竹等安隨雲裝傻充愣的差不多了,這才努嘴示意他關注一下斜後方。
「安大人可知,都察院那群禦史要彈劾盛侍郎?」
安隨雲聞言,眼皮眨都沒眨,無所謂擺擺手:「陳尚書要賣好,該尋永興侯去,老夫隻在乎戶部。」
對於安隨雲的不買賬,陳向竹並不生氣,畢竟異地而處,他也不會總是好聲好氣。
「安大人以為都察院隻彈劾盛侍郎一人嗎?」陳向竹樂嗬嗬看著安隨雲,「您是戶部主官,溫侍郎、盛侍郎都歸您管……常言道,不教而誅是為虐也,您作為一部之主官,自然有責任教導屬下。」
「……」安隨雲沒想到都察院那幫人竟然盯上了他?!
默默地爆句粗口,他瞧向陳向竹。
見他這次態度不同之前,陳向竹笑了笑。
果然,事關自己了,態度和麵貌都不同了呢!
「安大人,本官隻是一點建議……該提醒盛侍郎回戶部述職了,皇上雖說叫她兼任五軍統督府督統,可沒叫她調出戶部啊!好好兒的文臣之秀,莫要轉成了武夫!」
陳向竹小聲提醒:「安大人,本官對武將沒有意見,可這朝堂上盯著戶部閒位的人可不少,若是盛文臻不出現,難做的可是您這個尚書啊!」
安隨雲雖說嫌都察院的人沒事找事,可對於陳向竹的好意,也有些嘀咕。
這可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自從皇上醉心修煉,皇上的權力儘數給了皇後和公主,朝堂就開始了一波又一撥兒的試探。
他這人向來務實,對從龍之功毫無興趣可言,想要的不過是「一世英明」,最好以後能錄進名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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