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你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
厚重的大刀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倒是看不出什麼厭煩。
而杜乘鋒,也開始了他的題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就先試試筆!著什麼急!”
眼看著手中大刀就要砸在腳麵上,杜乘鋒連忙用抹布拭去了墨跡,隨後又換了幾句上去。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一次,手中的厚重大刀就沒有砸在腳麵上了,而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仿佛對這兩句題字頗為滿意。
第一個步驟湊活著完成了,杜乘鋒也就開始準備起第二個步驟,讀書聲他是做不到的,主要也沒那麼多人,雖說他也不是不能把楊家人都叫過來念書,但是大半夜的多少還是有點太沒公德了。
片刻的遲疑之後,杜乘鋒決定還是自己先念兩句試試。
反正隻是嘗試,步驟縮水一下可能也無所謂。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一邊念誦著這一首他為數不多還能算背得過的俠客行,杜乘鋒一邊打磨著手中的厚重大刀。
說起來,這把刀還真要磨一下了,雖說前不久他才剛磨了這把刀,可在那之後他又連著砍了兩百多個胡人。就算那一式庖丁解豬能夠讓刀刃在骨縫間遊走,從而最大化的保護刀刃,但連斬兩百餘人,刀身之上也難免會有些微不可查的暗傷。
而在這一番研磨的過程中,杜乘鋒竟隱約感覺到,刀刃上那些微不可查的暗傷,正在被逐漸修複。
這不禁讓杜乘鋒一愣,眼下的情況多少有些超出他的常識了,畢竟眾所周知,刀刃這玩意都是越磨越薄的,而所謂的打磨刃口,說白了就是將舊的那層刃口磨掉,露出新的刃口來。
正如人都會生老病死一樣,刀這東西,也往往都有著自己的極限。當鋼口被磨得差不多的時候,當整把刀已經不能再繼續磨下去的時候,一把刀,也就該壽終正寢了。
當然,人遇到生老病死,還可以通過照方抓藥,又或者溫補調養,來讓自己熬過這場死劫。可問題是,鋼鐵打造的刀,能這樣做嗎
“能!居然真的能!”
越是磨下去,杜乘鋒越是心驚。
明明磨刀的過程是對於鋼口的消耗,可眼下手中這柄厚重大刀卻仿佛得到了某種溫養,不止那些卷刃崩口都已經恢複了原樣,就連刃口本身,似乎都變得更加鋒利起來。
拿起大刀,杜乘鋒輕輕試了下刃口。
他的手指甚至都還沒蹭到刀刃上,就已經滲出了一道血痕。
“然後就是最後的步驟了吧……”
雖然心底還是有些疑惑,但杜乘鋒還是開始回憶起剛剛那一套流程,準備收尾。
要用書卷擦刀的話……這個他卻是沒有的,鄉間集市上又怎麼可能買得到書本這種貴重物品。倒是後麵那個行禮他能做到,可是看了看手中的大刀之後,杜乘鋒卻總感覺,這把跟自己之間已然知根知底的大刀,根本不需要他行什麼禮。
與之相反,他總覺得,眼下這把大刀需要的,其實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