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刺痛感還在,他可以確認自己應該是清醒的沒錯,可出現在他眼前的這把刀……這種東西是認真的
眾所周知,人死不能複生。
可這刀死了,怎麼還能再活過來的
“讓我看看……”
一臉疑惑的劉博倫登時就要接過大刀,仔細觀察。
可這一次,杜乘鋒卻不給了。
“下次,下次一定。”
眼見得劉博倫這表現,杜乘鋒也已經知道,自己這把厚重大刀,恐怕是出了些古怪的——涉及到自己最熟悉的兵刃,再站在路邊跟一個醉鬼討論,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所以你們山長到底在不在我記得上次那把長刀還是在他那裡磨的,如果是他的話,或許能找到點解決的辦法……”
“山長出門了,不過這就快回來了……哎哎哎,你彆著急走啊,好不容易來一趟,好歹先在書院轉一圈啊。”
眼見得杜乘鋒就要轉頭離開,劉博倫連忙拉住了杜乘鋒的衣袖,好說歹說才算是給勸了下來。
不過這山裡的書院實在是沒什麼好轉的,一間食堂,一棟宿舍,山長的起居室是不讓進的,能夠參觀的也就是邊上的教室了。
然而教室那邊也正在上課,劉博倫這邊也是不好將杜乘鋒帶進去的,不過在聽到教室裡拿郎朗的讀書聲時,杜乘鋒心中卻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
是了,他還記得,在研究長刀斷馬的打磨方法時,他所感受到的那份讀書聲,就是這個。
隻不過當時的他還沒聽清,那讀書聲念的都是些什麼。
這一次,在教室窗邊,他卻是聽了個清楚。
“這就是你們書院裡教的東西嗎教人仁善”
“是啊,如果要教人的話,這套東西卻是最合適的了。”
透過窗子,看著裡麵那些臉上還帶著些許懵懂的學生們,劉博倫怔怔出神。
“雖然我也不知道在如今這世道,這玩意能有什麼用就是了……不過總不能教他們喝酒吧”
“這就是為什麼老夫寧可讓學生帶讀,也不讓伱進去教學生的原因,喝酒逃避能解一時之憂,但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就在杜乘鋒和劉博倫這邊正聊天的時候,卻有牽驢的老者緩步走來。
這不禁讓杜乘鋒微微側目。
這段時間裡,能夠讓杜乘鋒印象深刻的老頭,除了楊玄,也就是眼前這老者了。隻不過和楊玄那野草一般堅韌不拔的氣質不同,這須發皆白的老者隻是站在那裡,便如同筆挺的青鬆一般,自有一股巋然不動的氣勢在。
“高手!”
幾乎是本能的,杜乘鋒脊柱束展如大貓,身形已然進入了戰備狀態。
腦海中的直覺在瘋狂報警,眼前這老者雖然須發皆白,看起來老態龍鐘,但如果真動起手來,恐怕不輸紇奚青!
這還僅僅隻是,氣勢帶來的判斷,還沒算上這老者可能隱藏著的諸多手段。
就像紇奚青在化為怪物之後,還能有個幾段變身一樣,這老頭如果全力儘出的話……
難怪紇奚青就算變成怪鳥之後,也沒有越過薊州,飛到南邊的兗州來覓食。
合著這兗州之中,居然還藏了這等高手!
“壯士且慢動手,老夫沒有惡意。”
眼見得杜乘鋒這邊動靜如此之大,那牽驢老者頗有些哭笑不得。
“壯士的來意,老夫已經聽山下的門童說過了。壯士不是要找人磨刀嗎”
牽驢老者對著杜乘鋒伸出了手。
“把刀拿過來吧,老夫便是你要找的阮山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