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眾所周知,掌控了一把刀的人會被稱為刀客,掌控了一把劍的人會被稱為劍客,使用長槍的人會被成為長槍手,使用弓箭的人會被成為弓箭手。
當然,也有很多兵刃的使用者,沒有自己的專屬稱呼,但人們還是會將其大概歸到一個相對好分的類彆裡、
比如使用重錘大刀的,又或者使用鏜棍鑠棒的,由於是戰陣兵器,所以一般會叫做戰將或者猛將。
又或者那些使用虎頭雙勾,二龍爭珠劍,鴛鴦鉞,繩鏢之類奇門兵器的,則會被當作武師或者俠客來看待。
於是,問題也就出現了。
使用山作為兵刃的人,又該被怎麼稱呼呢?
“掌控著三座山,那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山神了。”
正在清理康平山的杜乘鋒這樣感歎著。
想要將一座大山當作兵刃來掌控,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首先將大山打造成兵刃就已經極為困難——這還是杜乘鋒在打磨之前那座聚寶山的時候看到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居然還能有這樣的辦法。
在很久很久以前,聚寶山原本不叫聚寶山,那個山頭曾經是一片古戰場,有兩支軍隊在山上交鋒,留下了滿地的屍骸。
隻有一個殘兵僥幸靠裝死逃脫了殺戮,但一騎當千的敵方大將卻已然將他嚇破了膽,那恐怖的煞氣兵刃是如此的凶悍,天知道那個戰將到底殺了多少人。
“現在又殺了這麼多人,那個戰將又會變得更強了吧?”
那個殘兵這樣想著,僅僅隻是想起那個恐怖的身影,這個殘兵就已經渾身顫抖。
所以他選擇了裝死,他隻想活下去,他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
“可是,我真的能活下去嗎?”
當這個殘兵抬起頭的時候,留給他的是更深的絕望。
他的確是活下來了沒錯,可是他該怎麼出去?
之前跟著同袍鑽進山裡的時候,這殘兵還一度嫌棄過山頭太小,遮蔽不了他們的身形,可眼下他才意識到,這看似沒多大的山頭,居然如此幽邃。
他真的能從這密林中走出去嗎?他真的能活著走出這座大山嗎?
“我或許要死在這裡了。”
這一刻,殘兵徹底失去了希望。
他好像確實是要死在這裡了,餓死,或者被那些過來撕扯屍體的野狗分食——早知道自己會是這個下場,還不如乾脆讓那戰將把自己給砍了,至少死的也算個痛快。
那煞氣兵刃殺了他,大概會變得更強吧?
這麼想的話,他沒有死在那煞氣兵刃之下,而是死在山裡,也還算……
“如果我死在山裡,山會不會變得更強?”
殘兵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是如此的荒謬,畢竟山就是山,這玩意怎麼看跟兵刃都是兩碼事——可這份想法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甚至愈發地生根發芽。
畢竟他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
生死大戰,也就是你死我活的戰爭,為了能夠活下去,手邊的一切都可以拿來作為武器——刀砍斷了就用斷刀去切,矛捅折了用斷矛也能捅,沒有武器就扔石頭,石頭也沒有就掄起頭盔來給對麵開瓢,手邊的一切都可以拿來戰鬥,隻要能打死人就行。
所以說,連石頭,頭盔,樹杈,甚至褲腰帶都能殺人了。
山怎麼就不能殺人了?
“山也一樣可以作為兵刃!”
這一刻,殘兵攥緊了拳頭。
“並且,會是最好的兵刃。”
或許是生死之間的狂亂,又或者是求生本能的催動,這個膽小如鼠的殘兵,甚至有了掌控大山的念頭。
這不止是野心,同樣也意味著生存,畢竟隻靠他自己,大概率是走不出這座大山的。
掌控這座山,或許是他唯一的生路。
活下去是他最大的動力,生死之際更是激發了他最大的潛能——雖然這個殘兵還不知道該怎麼掌控大山,但他還是學著話本裡那些仙人們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原地。
“交給我……交給我!”
雙拳緊握,盤腿而坐的殘兵雙目血紅。
“我會帶你們殺更多的人,我會跟你一起變得更強……交給我!跟我一起!”
該說是生死之間的絕對意誌,還是大山真的聽到了這殘兵的聲音。
亦或者,在那些士兵戰死於山中的時候,這座山頭,就已經成為了一件無主的兵刃?
總之,在這堪稱瘋狂的意誌之下,這座大山,真的成為了殘兵的武器。
使用山作為兵刃的人,又該被怎麼稱呼呢?
“應該是叫,山神吧。”
已然老邁的殘兵做出了這樣的感歎。
這個時候的殘兵就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掙紮求生的他了,而他手中掌控的山頭也從一座增加到了三座,他用死亡來祭煉著這三座大山,這三座大山對他的反哺,也讓他的壽命變得像山一樣悠長。
至於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戰將,他也曾見到過,對方後來又帶兵征伐過來——不過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早就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兵了。
他隻是揮了揮手,那戰將,乃至於戰將所帶領的部隊,便都被壓死在山下。
當時的他一度為此而自傲,他終於戰勝了昔日隻能仰望的強敵,那所謂的煞氣兵刃在山的力量麵前,就如同紙張一般脆弱,在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這世間的神!
但是,殺人這種事總是容易的,麻煩的一般是在殺人之後。
在短暫的爽快之後,這殘兵也迎來了自己的麻煩——由於一整支軍隊都消失在這裡,世間都在流傳說這裡鬨妖怪,人們再也不來這邊了,甚至連經過都不再經過。
人不過來,就不會有人死,沒人死的話,他難道還要扛著大山追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