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至今忘不了那個辣椒炒肉。
嬴冰垂下臉蛋,眼底似乎還有方才暖爐裡的煙火色:
“李墨,乖。”
“我喝!”
李墨覺得自己是仙體,百毒不侵,區區冰坨子湯算什麼?
他想抬手,將湯藥一把拿來,頃刻喝掉。
卻發現他雙臂跟沒知覺似的,動都動不了,應該是加持世界之力太久的後遺症。
幸好冰坨子的湯匙已經遞到了嘴邊。
“很燙麼?”嬴冰問道。
“不燙,但是.....”
李墨的表情跟痛苦豬豬俠似的,欲言又止。
還不止是苦。
這碗藥裡都放什麼了?愣是讓他嘗出了一種尖酸刻薄的味道.....
“是麼?這藥應當不會....”
嬴冰蹙著眉頭,自己嘗了口,肉眼可見她小小打了個激靈。
沉默了一會兒,她道:
“良藥苦口,喝了才能好的快。”
“慢點好其實也沒事兒.....咳咳!”
李墨在冰坨子的眼神下,還是選擇捏著鼻子又喝了兩口。
可這藥太苦了。
他才喝了兩口,就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冰坨子,你那還有甜的東西麼?我不說勞苦功高,但勞的確實很苦了,總得嘗點甜頭。”
“甜頭....”
嬴冰抿著嘴唇。
想了想,她放下湯藥,從大頭娃娃裡,拿出了那顆飴糖來。
李墨正想著這糖放到藥裡,應該能稍稍改善一下湯藥的尖酸刻薄.....
然後他就見糖到了冰坨子唇間。
“?”
李墨一怔。
不是給他嘗點甜頭麼?
可下一秒,鼻尖便聞到了一股幽香,她湊近了些,能看清她睫毛被染上的柔光。
她看過來的眼眸,煙火色越發分明。
小李同學忽然明白了她眼裡的話語:
“冰糖,算甜頭嗎?”
在世人眼中,嬴冰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清冷,聖潔,神秘,從寒仙子這個稱謂便能看的出來,是何等可望而不可及。
但她如今唇間含著糖,近在咫尺。
她一句話也沒說。
但眼眸看著你的時候,便覺得驚心動魄,再也無法關注世間其他。
那哪是目光。
那是紮在心頭的箭!
小李同學以前總不理解,世間哪有絕色,能傾城傾國,禍國殃民的,所謂的紅顏禍水不過是將黑鍋甩到女子身上而已。
現在他想說一句紂王我懂你。
原來這就是冰坨子說的禮物啊.....
“我吃了。”
“嗯....”
正人君子李墨湊近,卻發現那顆糖遠了些。
再湊近....
又遠了些。
“?”
視線上移,才看見她眼底顏色輕輕顫動著。
唇間的糖有些化了,糖汁薄薄一層,亮晶晶的。
“冰坨子你....”
李墨一臉嚴肅的開口。
可嘴巴才張開,鼻子就被一隻素手捏住。
帳外的風雪似乎是大了。
所以虎子爺爺說他們家糖能甜到心裡,原來真沒吹啊。
難怪有個成語叫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