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我何德何能能成為安小姐的伴娘團一員?不合適吧。”
魏娜就煩她不知好歹的樣子,疾言厲色道:“你是不合適,也就是嫣嫣心善人美不計前嫌!換做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這張臉!更彆說是在人家那麼重要的場合裡!”
“嫣嫣簡直就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你彆給臉不要臉,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安家的做法的確誠意滿滿,但鶴天宸還是沒表態,不緊不慢地看向那個人。
“厲淵,你怎麼看?”
唐琬也在瞄他,他是知道安嫣然不安好心的,隻要他說一個“不”字,鶴家也許就不會再逼她。
厲淵的長指在杯口劃了個圈,散漫揚眉,“挺好的。”
“厲淵,你!”
鶴泊遠以為他肯定會拒絕,罵人的話都已經衝到嘴邊,就差破口而出,結果破天荒的,他居然站在他們這邊說話,後麵罵人的話全哽噎在了喉嚨裡。
轉而一臉不可思議道:“你也這麼想?”
厲淵感覺到身上有道怨恨的小眼神在灼燒,他偏頭裝視而不見,“外公,商不跟官鬥,現在安家有二把手的撐腰還願意低聲下氣地求和解,鶴家賣個麵子有何不可?”
嗯。
鶴天宸想想,終於點頭。
有人大鬆一口氣,有人差點氣斷氣。
唐琬低下頭,自嘲地勾了一下唇,「商不跟官鬥」。
說得也是,厲淵不光有台麵上的生意,還有台麵下見不得光的生意,一旦事情牽扯到利益,他肯定要自保當先。
這是權衡利弊,聰明人的做法。
她懂。
可每次當她覺得,好像觸碰到男人內心的一絲溫熱後,他就會驟然抽離。
這種冷酷的割裂感,在心上如同鈍刀子割肉,不痛卻有著無以名狀地難受。
魏娜高興,就在她滔滔不絕在鶴老爺麵前幫安家說好話時,一個傭人火急火燎地從衝進來,“不好了老爺!是鶴少!鶴少出事了!”
醫院頂層的病房區,戒備森嚴。
所有接觸過鶴宥深的醫護人員都被迫簽了霸王協議,此事傳不出這一層。
鶴宥深躺在病床上,右手臂纏得跟木乃伊一樣。
眼中布滿血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地上全是被他砸爛的碎片。
何慧在旁邊撕聲裂肺地嗬斥彆人,“幾個大活人你們都找不到,吃乾飯的嗎?他們就是死了也要把屍體抬到我麵前來!讓我兒子親手鞭屍他們!”
鶴宥深的特助孫延帶著身後四五個人,近乎90度的彎腰,“是,夫人,我們再去找!”
“滾滾!要是抓不到人,你也彆回來了!”何慧吼破了音。
唐琬坐在病床一邊,看著剛被醫生打了一針鎮定劑的鶴宥深,再沒力氣歇斯底裡的亂砸亂叫,隻是殺氣騰騰地盯著天花板,胸口劇烈起伏。
她麵上愁眉不展,其實心裡早都樂開了花,有種全身通透的暢快。
暗嘲鶴宥深簡直是報應,活該!
張翔杵著拐杖,臉上貼著紗布,在鶴天宸麵前卑躬屈膝,“……鶴老爺,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的。”
鶴宥深因為拿到了加國的大項目,深更半夜,興奮得約了他們一群少爺朋友去綺夜唱歌慶祝,一直玩到今早淩晨。
大部分人都喝得東倒西歪的,撐不住了,就乾脆睡在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