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沒見過張勝業?”
王詩雨此話一出,秦戰拍了拍腦門,頓時恍然大悟,孩童時代,他與王家兄妹倆,每日纏著張勝業講故事,從小就沒見過親生父母的王詩雨,更是騎在張勝業脖子上,口中咿咿呀呀的叫著‘騎大馬、騎大馬’,想來王詩雨肯定是從那個時候起,就見到了張勝業掛在脖子上的赤血紅石。
“事實上,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張勝業的赤血紅石,隻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而已。”
“我也是前幾天在典籍中看到有關於對赤血紅石外觀特征的詳細描述時,才突然聯想到掛在張勝業脖子上的這枚吊墜,於是我打算回來碰碰運氣。”
“沒想到我正要動身回雲海時,赫然收到爺爺被殺的噩耗……”
提到王天來的死,王詩雨的眼角處又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秦戰本想安慰王詩雨幾句,可話到嘴邊時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隻能將林動如何尋找到王天來屍體的事告訴了王詩雨。
“提供線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爺爺生前的至交好友。”
王詩雨黛眉輕蹙,沉吟道,“他雖然有三分之二的人生階段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但他這一生卻是交遊廣闊,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都能與他成為好朋友。”
“此人很有可能是因為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麵,所以采用如此婉轉的方式,將我爺爺的屍體下落轉告給林動。”
“林動幫了我王家這麼大的忙,我得找個時間,親自登門拜訪,好好感謝他一下。”
秦戰滿臉欣慰的暗暗點頭,當年刁蠻任性的小女孩總算是長大了,“你離開後的這些年,有沒有持續關注雲海的變化?”
“你不就是想問我知不知道你遭遇車禍,從天才隕落成廢物,然後又重回巔峰,如今則故意裝傻,扮豬吃虎的事嗎?”
王詩雨眼眸流轉,一語道破秦戰的心事,秦戰也不再藏著掖著,既然他的這些秘密都已被王詩雨知曉,那他索性直接攤牌,“替我保密,你要裝出一副根本不知道我現在就是個正常人的樣子。”
“你在我哥麵前裝傻,我能理解,因為你不想牽連到他,可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裝傻吧,以我的實力,哪怕你牽連到我,我也不怕,即便我鬥不過那幫人,我身後不是還有強大的昆侖派為我撐腰的嘛。”
王詩雨昂首挺胸的直麵向秦戰,目光炯炯,一副要跟秦戰並肩而立共進退的慷慨模樣。
“乖,聽話。”
秦戰像小時候似的,鬼使神差伸手揉了揉王詩雨光潔細膩的額頭,一臉寵溺的說道。
王詩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前一秒都鋒芒畢露的她,竟在這一刻變得溫順乖巧,有如一直聽話的小貓咪,點了點頭,嗯嗯兩聲。
秦戰打算護送王詩雨回家,倆人正要啟程時,王詩雨突然指著匍匐在的血泊中的何誌威及其小弟等人,意味深長的感慨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他們全都成了白癡,手腳四肢已經廢了,跟廢人沒什麼區彆,讓他們苟延殘喘的活著,遠比殺了他們更解氣。”
“唉,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的善良……”
王詩雨感慨了一句。
與此同時,黃奇英正帶著從莫辟疆手上借來的人馬,瘋狂搜索黃金龍的下落,但直到現在都沒發現黃金龍的蹤跡,黃金龍像是憑空消失,人間蒸發了,氣得黃奇英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他不知道,此時的黃金龍距離他隻有一條街之隔。
這是一處待拆遷的城中村,距離王家並不遠,是前往王家的必經之路,原先的住戶已經搬走,隻剩下隨處可見的殘簷斷壁和生活垃圾。
黃金龍背靠著浮現出道道裂紋的殘破牆角,形如爛泥般癱坐在地,叼在嘴上的半截雪茄,早已熄滅,手臂上被弩箭射穿的傷口,已不再流血,但整條手臂都是麻木的。
之前,他在高速服務區剛跟秦戰結束通話,正要走出服務區時,遠遠的就看見殺氣騰騰的黃奇英。
他知道,黃奇英正在追殺他。
為了手刃黃奇英,他還不打算現在就跟黃奇英正麵交鋒,於是他選擇了暫避其鋒芒,等他養精蓄銳後,再親自找黃奇英索命。
無奈,黃奇英卻如跗骨之蛆般一路尾隨,直到他才幾分鐘前,在夜幕的掩護下,跑進這個城中村,才得以擺脫黃奇英的追蹤。
他現在已經跑不動了,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以他的人脈完全可以聯絡雲海軍政各界的一把手,派人來保護他,順帶替他清理門戶,除掉黃奇英,但強烈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這麼做,他要親自砍下黃奇英的腦袋,帶回家族供奉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
“呸~我去你媽的……”
黃金龍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濃痰,雙臂緊緊的環抱在胸前,身子蜷縮成一團,打算在這裡休息一夜,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