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紮克神情掙紮片刻,重重應道:“好,我和你賭!”
話音一落,拉蒂瑪就急得猛搖她的手:“你賭什麼呀!不理不就行了嗎?綠晶哪有這麼好找!”
謝琅搖頭:“你看著吧。”
她從容地撥開拉蒂瑪的手,開始指揮人前去開采綠晶礦藏。
謝琅勝券在握:她手中的探測型外骨骼足以探測方圓一千米的所有礦石貯藏。
雖說綠晶周邊多有青玉伴生,但隻要走近,她就能分清二者不同,找出五百噸綠晶自然不在話下。
隻是,其他人似乎不太分得出來?
疑惑從心中一閃而過,又被她按下。
下工時,賭約毫不意外以謝琅勝利告終。
但不知道紮克從哪裡打聽到她上過學,過了兩三天居然領著四五個小孩到宿舍找她,想請她教人讀書。
謝琅第一反應是看向拉蒂瑪床的方向——入眼是整齊床鋪,沒有人。
她恍然想起拉蒂瑪和朋友逛街,又把頭轉回去。
紮克非常誠懇,願意付錢,謝琅想了會就答應下來:
她還背著債呢,能賺錢當然是多多益善。
半月一晃而過。
謝琅挖了半月礦,也研究了半月自己的能力。
拉蒂瑪對她給小熊玩偶準備更換的衣服這事表示驚奇,謝琅卻隻想苦笑:
什麼準備衣服,她的能力當真就是把小熊身上的西裝換成睡衣那麼簡單!
這能力到底有什麼用啊?
心裡的不爽直接展現到臉上,休息的時候連紮克都有些遲疑地過來問她怎麼了。
謝琅一概回沒睡好。
紮克很是同情,指指自己眼下青黑的眼圈:“習慣就好,我記事以來就沒睡好過。”
也是,謝琅這段時間見到的本地人都和他一樣。
她重重歎氣,剛想接話,就看見個戴著口罩的白發人,不由疑惑:“那是誰?”
紮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太確定地回:“白頭發,高瘦,是多雷吧?聽說他感冒了,所以戴了口罩。”
謝琅微微搖頭,抹了把額上的汗,低聲說:
“你等會把大家都帶遠些,不太對勁。”
她很少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上一次還是在戰場上,剛策馬偏開些許,細作的箭就貼著她左臂飛過去。
“對了,你帶點人留在附近,我要是叫你就趕快過來。”
紮克應了,走得一步三回頭,不知道是擔心她,還是擔心他養的孤兒沒人教。
他也試圖把多雷叫走,但多雷執意留下,說是有事要和她商量。
謝琅心中的懷疑愈發擴大:這人肯定有問題!
可一同下礦的人幾乎都是沒什麼資產的平民,有什麼可被盯上的?
難道……
她想召出光腦,眼前卻已投下一片陰影。
白發人鷹隼般的褐色眼珠緊盯著她,左手迅捷地朝她抓來。
謝琅下意識一矮身,險險避過他抓來的手,退出一段距離。
“咦?躲得還挺快,研究院還練研究員身手嗎?”
他輕咦一聲,也沒有追上前的動作,隻悠閒地站在原地,視線牢牢釘在謝琅身上。
研究院?是認識原身的人?
做科研的哪能招來這種一看就是要尋仇的人,難道是債主找的?
原身都欠了這麼大一筆錢了,不應該求著她還嗎?
謝琅心覺不妙,又朝後退了幾步,運足氣喊:“紮克!”
“彆,我不想橫生枝節。”男人朝前走了一步,眼神輕蔑,“更何況,他們應該已經暈了。”
謝琅再次後退,神情警惕:“你是什麼人?”
男人沒再答話,謝琅隻聽得“嚓”的一聲輕響。
那是他右臂外骨骼裂成兩半的聲音。
湛湛寒光幾乎晃花她的眼睛——這人右臂竟然是一把刀!
而下一瞬,刀光便已劈到她頭頂!
倉促之下,謝琅猛地旋身,朝一旁避開。
身後傳來刀刃劈碎石塊的巨大聲響,謝琅一麵悶頭朝前跑,一麵打算聯係礦區護衛隊。
誰知光腦屏幕上隻餘亂碼,她恨恨咬牙,索性朝礦洞出口方向跑去。
噌!
一把帶繩的飛鏢貼著她左臂飛過去,封死了她往左跑的路。
謝琅不得已朝右走,剛一側臉便看見殺手堵在右方。
……什麼時候過去的?
謝琅頓住腳步,死死看向男人的臉。
口罩脫落了,左眼下嵌著刀疤的殺手滿含不屑:
“我不喜歡折磨人,你該求我給你個解脫。”
謝琅輕嗤一聲:“那換我來殺你好不好啊?”
殺手用實際行動表明不行,謝琅勉力避開再次劈來的刀,仍被削開肩頭衣料。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感覺氣喘籲籲:原身體能太差,就算她有意識鍛煉,半個月也提高不了多少。
神思飄了幾許,謝琅勉強跑開兩步,背上忽的傳來驚人力道,一下把她踹翻在地。
“真能躲啊。”殺手語帶厭倦,單腳踏上她脊背,“要不是進礦區麻煩,能力不方便用,還隻能帶進來早該淘汰的冷兵器,你也不會多活片刻。”
“快一點讓我帶著你的大腦回去交差吧。”
……能力?
謝琅艱難地側過頭,瞥向自己的手。
刀刃已經貼在後頸,冰冷的刀鋒帶起一陣細微的痛感。
毫無疑問,下一秒它將割下她的頭。
生死關頭,謝琅突然冒出了一個無比瘋狂的想法——
殺手和小熊玩偶一樣,也穿著衣服。
如果她把他的衣服,也變成睡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