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一步,抱著手看劍術家給花道家擦手。
沒隔一會,霍裡斯又磨磨蹭蹭地貼過來,柔軟光滑的布料貼住她裸露的腿。
霍裡斯穿的是絲質長裙。
謝琅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巧對上他青碧的眼睛。
……好無辜的表情。
她用肘關節輕輕撞了他一下,低聲道:“你站開點,靠過來很熱。”
“……噢。”
霍裡斯往後退了半步。
花道家這時打著哈欠起身,被劍術家扶住:“我回去再睡一會兒……忘憂,能對我用你的能力嗎?”
謝琅:“……可以。”
開了睡眠治療館之後,她越發感覺自己像個無情的催眠機器。
“就在這直接用吧。”花道家將頭邁進劍術家懷裡,手臂搭在他肩上,“兄長抱我回去就好。”
用?
用什麼用?
你和他貼那麼近,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們倆一起套上睡衣倒在這!
謝琅抬手去揉自己太陽穴,委婉道:“你們分開些。”
花道家聲音悶悶地從劍術家胸前傳出來:“你正好練練手,控製一下,隻讓我的睡袍變成毛絨的。”
謝琅:“……”
她木著臉發動能力,因為過於收斂,以致於隻有花道家背部的睡袍變成了毛絨的。
不過效果顯著,花道家已經軟綿綿地往下倒,被劍術家抄過腿彎抱起來。
他輕輕地朝兩人點了下頭,就沉默地抱著睡熟了的花道家朝門外走,還順便帶上了門。
謝琅輕輕歎了口氣:“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眼盲的人。”
走得甚至比一般人還穩一點。
“或許是習慣了。”霍裡斯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謝琅轉頭看他。
大概是逆著光的緣故,她總感覺他的神情有一瞬的沉鬱。
他揚了揚不知何時拿到手上的拍品冊子:“小……忘憂,不睡的話,看看這個?”
謝琅還真沒參與過拍賣會,在大啟時,她聽聞過有“增價競賣”之事,但從未實地看過。
她本來坐在書房的長沙發上,剛想把霍裡斯招到身邊來一起看,就見他指指床的方向。
“長沙發太硬了。”
他低下頭,空出來的那隻手緊緊攥著睡裙裙擺邊緣。
嗯?
她記得裙子沒那麼短啊,明明過了膝的,怎麼現在才堪堪蓋到他大腿的一半?
謝琅目光挪向他身後藏著的深紅色尾巴,她閉上眼睛都能記起尾巴尖那一小撮深黑色的毛毛。
半獸人初次信期沒安撫好就會讓獸類特征頻繁出現嗎?
謝琅閉了閉眼,問:“所以?”
長沙發太硬了,那他想在哪看拍品冊子?
霍裡斯掩在烏黑長發後的耳尖露出一點嬌豔欲滴的深紅。
狐狸畢竟屬於犬科,耳朵無所謂,但他還不能很好控製自己的尾巴。
此時那條火焰一般的狐尾頂高了他穿在身上的裙子,在他身後搖來晃去:
“……靠、靠床上看吧。”
他頓了頓,又倉促甩出這麼一句:
“床軟一些,坐著舒服一點。”
謝琅瞧著他的臉,見到那抹紅一直蔓延到臉上,卻因為化了女性妝容的原因看得不很清晰。
美人臉紅,真漂亮啊。
謝琅暗自咬了咬後槽牙:
為什麼不是在前生認識呢?那她不是可以直接把他要進府裡?
這張臉看著實在賞心悅目,擺在邊上伺候筆墨也好,光是看著臉也能讓她多批點不必送到聖上那裡的折子。
少將見她沒什麼多餘反應,有些緊張地喊她:
“忘憂?”
他神色間顯出幾分失落,尾巴搖晃的幅度也小下來:“你……不過來看嗎?”
謝琅:“……”
等等,她突然感覺不太對勁。
雖說他們現在是在扮演情侶沒錯,可是,她怎麼感覺霍裡斯現在、還有剛才一定要貼在她身邊的樣子,是在卯足勁要把她的注意力勾到他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