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亭月望著墨跡將將乾掉的紙,疊起來後,放進了鎖住的小盒子裡,盒子又被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她心目中認為最重要的地方。
她靜靜的坐回書案前,垂眸望著眼前空空的書案,神色憂鬱,外麵傳來“哢噠”一聲輕響,她以為是桃喜,隨口便道:“桃喜,上茶。”
身旁有人端茶過來,骨節分明的手,宛若美玉雕刻而成,端著白瓷茶盞,竟比白瓷還要漂亮幾分。
薑亭月愣了下,這似乎不是桃喜的手,她抬眼望去,被驚的一下子站起來。
語氣也跟著一飄,“陸慎?”
她動作太大,撞的茶盞歪了歪,在水潑出去之前,陸慎又伸手,將茶盞扶正了。
“你怎麼進來的?”薑亭月皺起眉,驚嚇過後,隨即是惱怒,第一時間,就是想喊人。
然而她沒來得及喊出一個字,陸慎眼疾手快,將她往前一拽,迅速捂住她的嘴,道:“噤聲,我偷偷來的。”
薑亭月:……
想喊人抓的,就是你這偷偷來的小賊。
她掙紮著,但男人力氣比她大得多,將她牢牢地禁箍在懷裡,攥緊她的手腕,薑亭月掙脫不開,憤懣一口咬在他捂嘴的掌心上,惡意使勁兒往死裡咬,很快嘴裡便一片鐵鏽腥甜。
身後男人悶哼一聲,卻沒鬆手,隻道:“我很快便走,你彆喊,我來找你,是有事相問。”
薑亭月鬆了口,用力在他胳膊上拍了兩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陸慎終於鬆開她,薑亭月警惕往一旁走去,待走到安全距離,才冷哼一聲,揚起頭問:“你要問我什麼?但我不一定回答。”
“你今日,為何不去赴約?”陸慎眼眸沉沉,盯著她看,“府中相親宴,又是怎麼回事?”
薑亭月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態度惡劣到嚇人,她冷聲道:“你是我什麼人?你又憑什麼管我?我想嫁誰便嫁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用得著你管?我喜歡你的時候樂意跟你玩什麼你追我趕的遊戲,現在我倦了,想一腳踹開怎麼了?”
她心裡想著五年後陸慎登基的事,原本還有幾分心虛,但轉念一想,他以後再厲害,現在也隻是個相府庶子,如今還奈何不了她,於是說著說著,越發囂張起來。
陸慎眼眸似乎凝著冰,麵色陰沉欲雨,被她氣的額角青筋直跳,冷笑道:“你再說一遍?”
薑亭月慫了。
現在書房就他們兩個人,薑亭月記得陸慎武功不差,要是真打起來,她這小身板怕是挨不住他一拳。
眼珠子一轉,薑亭月望向門的方向,書房的門隻是掩上了,並未合攏,她悄悄的往門那邊退。
直到快接近門口時,她再度輕哼一聲,道:“我就說,你就是管不著我怎麼了?在我這裡,我就當你是個逗趣的玩意兒怎麼了?”
說完,她怕被揍,轉身提著裙擺跑的飛快,午後夕陽嗖一下順著她如花裙擺滑落,卻將那點兒綺麗的色彩,都留在她身上,哪怕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都漂亮的讓人心動。
薑亭月推開門,邊跑邊喊:“救命!有刺客。”
最先跑出來的,是桃喜和梨憂,一人扶住喘氣喘不勻的薑亭月,一人擋在她麵前,往書房望去。
緊跟著,一陣兵荒馬亂,下人都趕了過來,有什麼工具都拿穩了,站到薑亭月身邊,將她護在最中央。
她回眸望一眼,見這麼多人,頓時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