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比詩文,便是將這些閨秀們寫的詩,遞到外麵去,由文人學子評閱後,折花相送,待結束,誰的花最多,便是這一場的贏家。
比琴也差不多,隻是比琴會將大家聚到一起,不再是前院後院那麼遠,隔著一道拱門,又以帷幔從中將男客與女客隔開,互相看不見,中間又派人守著,不容人通過。
薑亭月擺弄著腰間玉玨,她還是有些不安,悶聲歎氣道:“一會兒我的花筐裡,該不會被人丟癩蛤蟆吧?”
若是真的被丟癩蛤蟆,那也太丟臉了。
“真的假的?這麼嚴重啊?”唐芝芝驚道。
“不至於。”薑尋雁拿扇麵敲了唐芝芝一下,又安慰道,“他們好麵子,不會當眾做這麼失禮的事,莫要擔心。”
並不多時,花筐便被人送了回來,出乎薑亭月意料之外,她不僅沒被人丟癩蛤蟆,還被送了不少花。
四月桃花正盛,文人投的也都是桃花,擠擠團團盛放在花筐裡,分外喜人。
不光她有,就連交了張空白紙的唐芝芝也有,不過她數量零星,並不多。
薑尋雁也疑惑了,驚訝道:“難道今年這批才子們都有些問題,就喜歡被罵?”
不然薑亭月的花怎麼這麼多?甚至拿去一數,數量僅次於葉明昭。
這不對勁。
薑亭月是長得跟神妃仙子似的,但文人清高又愛名,追捧的是葉明昭那種類型,喜歡清傲而又滿腹詩文的姑娘。而薑亭月有些過盛的美貌,反而在文人那邊並不討好。
唐芝芝望著繁茂桃枝,點頭道:“說不準他們就喜歡這一套,沒看葉明昭也經常引經據典的罵人嗎?她罵的越厲害,反而越得尊崇。”
薑亭月深吸一口氣,不太理解道:“他們是不是有病?”
“看看寫了什麼?”薑尋雁伸手,掐出一枝桃花,花乾被修剪乾淨,底部掛著一枚木牌,上麵長篇大論的把薑亭月尬誇了一番,然後光明正大留了名字。
“霍承紹,這人是誰?從前沒聽過這個名頭。”薑尋雁微微蹙眉。
薑亭月:……
這貨不是武將嗎?誰將他邀進來的?
唐芝芝探頭道:“再看看彆的。”
拿出第二枝,唐芝芝下意識念道:“字不錯。”
“不對,這字跡怎麼這麼眼熟?怎麼沒有署名?”
薑尋雁一眼就看出來是誰寫的,一臉無語道:“這支不好,丟了。”
“誒?”唐芝芝還懵著。
薑尋雁手上動作快,又接著掏第三枝,上麵又是一段尬誇後,底下留一段小字:承紹兄托我留。
她動作一頓,又連抽了幾枝,底下的木牌都有同樣一段話,薑尋雁目光微妙,望向薑亭月。
薑亭月不解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她垂眸,跟著望了幾眼,頓時愣住了,下意識再抽出幾枝,每一束桃枝下,不管木牌上寫了多麼令人尷尬的吹捧內容,底下都會多一句:承紹兄托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