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個障眼法,迷惑了他們,他們的小船,此時應該跟著另一條船走了。”陸慎平靜回道。
薑亭月試圖平靜呼吸,但失敗,她有些抓狂,“所以你費儘心思跟我見麵,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說過,我要一個理由,一個我可以接受的理由。”
陸慎站起來,一步步逼近她。
湖麵上飄起了毛毛細雨,天色陰暗下來,但船上依舊很亮,點了兩盞高低錯落燈盞形成的鳳凰燈,亮堂的照亮屋內。
也照出寬肩窄腰少年高挑的身量,在薑亭月麵前,投下大片陰影。
一陣潮濕的涼風吹來,吹的薑亭月骨寒毛豎,幾乎是同手同腳的往後退,陸慎慢條斯理向她走去,一步,兩步,直到將她堵在屏風後,讓她逃無可逃。
“陸慎……”薑亭月察覺到危險,弱弱出聲。
“薑亭月,我再說一遍,我不接受,完全不接受你先前的說辭。”少年彎下腰,將本就不闊綽的距離拉的更近,幾乎鼻尖要碰到她的鼻尖。
“為什麼不接受?”薑亭月問。
“你想開始便開始,你想結束便結束,這對我不公平。薑亭月,這不公平。”陸慎冷清清的目光,直白的落在她麵上。
薑亭月躲開他的目光,她沒有看陸慎,自然也不清楚他的表情,可即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陸慎身上淩人的氣勢,強硬而冰冷,直直浸入五臟六腑。
她閉了閉眼,緩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望向陸慎的眼睛,她平靜的說:“你不喜歡我,你有喜歡的人,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一個強求,一個隱瞞,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陸慎好看的眉頭皺起來,露出幾分不理解,“你從哪裡知道我有喜歡的人?”
從你藏在書房裡的畫像,從你登基後,將我關進冷宮,賜我一杯鴆酒,卻小心翼翼將皇後之位,親手捧給她。
可這些,薑亭月一個字都不能說。
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如果不能確定,對方隻會保護她不會害她,她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半個字。
長長的眼睫顫了顫,薑亭月垂下眼,道:“不管我從哪裡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慎,我們結束了。”
“為什麼?”陸慎逼問道,“從馬場那日開始,你突然就變了,你不肯見我,不收我的信,你開始躲我,為什麼?薑亭月你告訴我緣由。”
他的眼神越發冷戾,叫薑亭月竟生出幾分害怕來。
這種情況下,她沒有一點底氣,強烈的危機感,叫那點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脾氣,被她儘數收斂,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我……”薑亭月開始絞儘腦汁想理由,“我突然想清楚了,我一直追在你身後,顯得我像個笑話,你又不喜歡我,我沒必要強求,讓自己淪為京中其它貴女的笑柄。更何況,京中好男兒那麼多,我完全沒必要,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
“我想通了,所以就打算換個人喜歡。”
“想通了?”陸慎臉色陰沉結冰,輕輕嗬了聲,一字一句,都仿佛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咬出徹骨的冷。
“那你現在,喜歡霍承紹了嗎?”
薑亭月有種錯覺,仿佛她現在點一下頭,陸慎就能立刻提著劍,砍下霍承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