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亭月氣笑了,恨不得撕了手裡的帕子,她扭頭問桃喜,“他是不是因為自己追不到心上人,所以惱羞成怒遷怒於我了?”
桃喜給她打著扇子,又倒了杯茶,不大敢吭聲。
主要是桃喜琢磨不透小姐如今在想什麼,小姐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
“他就是個混蛋。”薑亭月咬牙切齒的說。
要是沒有重生這一遭,如果不是經曆了上輩子那一切,陸慎今日的話,她肯定要誤會。
可惜她沒有那麼傻,她知道,陸慎不喜歡她,他心裡有的,是他的青梅竹馬的表妹蘇凝玉,那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求而不得,是他藏在書房裡,誰都不能窺探的秘密。
而她,在徹底失去價值後,隻配被鎖在冷宮,最終以一杯鴆酒結束生命。
明明心思都那般明顯了,他還要故意說模棱兩可的話誤導旁人,他就是個混蛋。
興許他這種人,就愛以戲弄彆人為樂,而她,隻是他閒來無事逗趣的樂子罷了。
誰要自甘下賤,明知真相還要湊上去,誰要卑微到塵埃裡,讓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直到馬車搖搖晃晃停下,薑亭月從馬車上跳下來,都沒看陸慎一眼,提著裙擺便往府裡跑。
不回頭,不道彆。
陸慎黑眸鎖住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垂眸,將袖中她所寫的小抄拿出來。
展開,上麵是娟秀的筆跡,除去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陸慎認真的,將小抄看了一遍。
再合上,重新塞回袖中。
陸慎微微一歎。
為人蠢笨,脾氣易怒,但似乎,還挺可愛的。
陸慎回府,翻身下馬時,卻在門外,望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神色淡漠,鬆開韁繩,由身邊書童牽過馬,他漠然問:“你來做什麼?”
“來謝表哥今日恩情。”蘇凝玉輕輕一笑,但也很快收斂,她道,“你若是喜歡那位薑小姐,我勸你,還是儘早做準備,伯覃同我說,國公府,似乎要為她定親了。”
陸慎手上動作一頓,冷冷抬眼望去,“這不關你的事,以及,當不得你這聲表哥,你快要出嫁了,還是好好準備你的婚事吧!”
說罷,他轉身便走。
蘇凝玉靜靜的望著他的背影,看了良久,終於轉身離去。
其實,她有些嫉妒那位薑小姐,二人青梅竹馬多年,蘇凝玉還從未見過陸慎對旁人這副模樣。
這麼多年,他從來都記不住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從來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在今天之前,蘇凝玉還以為,他永遠都隻有一副表情。
她也從不否認,她心裡,其實是喜歡陸慎的,隻可惜,他這樣的身份,注定走不上朝堂,也注定,隻能一輩子蜷縮在丞相府當他的庶子。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她要富貴權勢,她有自己要攀的高枝,竹馬再好,也給不了她想要的。
更何況,陸慎本就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