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靠著門,她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身子一點點滑落在地,薑亭月抱著膝蓋,分明流了那麼多的淚,可她還是有些想哭。
“哐當”一聲輕響,似有什麼重物滾落在地,薑亭月回過神,用力擦了下眼淚,低頭望去,隻見一隻雪白玉雕狸奴,滾落在她身前。
她看了半晌,才伸手,將白玉狸奴捧在掌中。
這東西,是她咬陸慎時,他塞給她的,她當時隻顧著跑,都沒來得及看一眼是什麼。
白玉狸奴憨厚可掬,底下同樣有刻字,依舊是她的小名。
薑亭月站起身來,往妝台而去,用力拉開屜子,連續拉開好幾個,終於在某個屜子中,望見一隻木雕狸奴。
白玉狸奴與木雕狸奴擺在一起,即使舉止不同,也一眼便能看出,這兩隻雕刻出來的狸奴,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改日,給你雕一個更好的。”
那日船上相見,他的話還曆曆在目。
所以這隻白玉狸奴,是他實現自己承諾所贈嗎?木雕是若若贈送的,她要收好,可這隻白玉狸奴呢?她憑什麼要收?
薑亭月抓起白玉狸奴,用力推開窗,高高擲起,她想摔了它,可手就這麼頓在原地半晌,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兩隻材質不同的狸奴放在一起,舉止不同,卻同樣憨厚可掬,可愛的緊。
薑亭月看了半晌,最終將兩隻狸奴一同塞入箱子最底下,然後重重鎖住,再也不能重見天日。
她伏在妝台上,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眶通紅,唇上也是一片嫣紅,明明沒用口脂,也是穠豔的厲害。
混蛋!陸慎就是個混蛋!
登徒子!混蛋!他憑什麼仗著自己力氣大就輕薄她?
淩霄花下,陸慎還站在原地,撩開衣袖,垂眸望自己手臂上的咬痕。
他輕輕撫上去,有些刺痛,上回她也這麼咬了他一口,可惜傷好的太快,痕跡很快就消失了。
“怎麼跟小狗似的愛咬人?”陸慎眼裡帶出一點細微的笑意,驅散眼底常年的冷寒,微微有了些暖色。
不過確實該咬,他先輕薄人家的,挨這一下,屬實是應該。
腦海裡回想著溫香軟玉,陸慎喉結微動,心下又想,被咬一下換來的輕薄,還挺值。
但很快,他眼底暖色再度冷卻下來,陸慎在思索著薑亭月說的話。
什麼叫親眼所見,親身經曆?什麼又叫隔著一條血仇,不會再嫁給他?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陸慎眼底一片沉思。
說起來,薑亭月一切異常,都從今年三月末他贏下彩頭開始,明明那麼喜歡他的一個人,突然轉了心思,不僅要與他一刀兩斷,甚至還琢磨著想嫁給彆人。
片刻後,他喊來了暗衛,迅速吩咐下去。
“去查一查,自三月份開始至今,薑亭月那邊都發生了什麼事,除此之外,國公府可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