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陸慎沒等她說完就給出了回複。
“不是……”薑亭月皺眉道,“你知不知道,要是真喜歡一個人,她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陸慎伸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漂亮的小臉,問道:“你最喜歡我的時候,我轉頭去娶彆人,你樂意嗎?”
薑亭月:……
那肯定是不樂意的。
但薑亭月知道,她不樂意是因為,她對陸慎喜歡的沒有那麼深,她就是喜歡他,想要得到他,還沒深到那種可以付出一切的程度。
若是她真的喜歡他喜歡到了那種程度,她是真的哪怕再難過,也會拱手送上祝福的。
所以同樣的,她覺得,陸慎也沒有那麼喜歡她。
詭異的,陸慎讀懂了她這個眼神,他氣笑了,手上力道微重,掐著她的小臉道:“薑亭月,你真是好樣的。”
“我告訴你,你死心吧!”陸慎毫不留情道,“先不說,沒有哪個男人敢膽大包天的接近你,再說他若是接近你,試圖拐走你,他就該死。”
薑亭月不知死活接著問:“那如果,他死了,我想跟著殉情呢?你留不住一個心存死誌之人。”
雖然心裡,薑亭月知道,自己絕不會傻到這一步,她舍不得阿爹阿娘,也舍不得去死。
陸慎麵上的表情一點點消失,他忽然輕輕笑了聲,扯動著嘴角,卻沒有一絲笑意,涼薄的讓薑亭月覺得害怕。
“你就當我沒問過……”薑亭月緊急想收回這個問題,磕磕巴巴生硬轉移話題道,“那個,我讓白梔進來倒茶,茶都涼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喊白梔的名字,人就被按住了。
在白梔出去時,陸慎就已經摘掉了麵具,這張宛若冷玉雕琢而成的臉,正麵無表情望著她,冰涼涼的指尖,撫過她的臉,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乖乖,你怎麼會覺得,這世上沒有留住心存死誌之人的手段呢?”他的聲音放的很輕,甚至有幾分溫柔的錯覺,宛若低低呢喃的情話。
但薑亭月清楚記得,他上一回這麼喊她時,整個人的狀況都很不對,理智像是一道快要崩裂的弦。
直覺告訴她,他接下來的話,她最好彆聽,所以薑亭月幾乎是下意識的,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袖,可憐兮兮道:“我都說了,是如果,絕不會成真,而且依照我的性子,我肯定不會尋死覓活呀!”
陸慎沒吭聲,一雙漂亮的眼睛,瞧起來淡漠又冰冷,但並未拒絕她親昵的舉動。
“聽過就罷了,這種假設,也不必當真。”
薑亭月對他伸手,聲音又嬌又柔,說:“陸慎,你彆嚇唬我,你抱抱我好不好?”
陸慎靜靜的望她許久,就在薑亭月快堅持不下去時,他終於上前,將她輕輕的,又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慢慢抱進懷裡。
他閉了閉眼,心道,罷了,還是不要嚇著她了。
這世上怎麼會沒有留住心存死誌之人的方法呢?
有一味藥,服之能讓她忘卻前塵往事,他可以讓她的記憶中,隻留下自己。
南疆多蠱蟲,有能讓人變成活死人終生不死的蠱,也有能控製她七情六欲的蠱,再狠心一些,將她煉製成蠱人,她這輩子連反抗他的命令都做不到。
甚至這些都不需要,隻需要再殘忍些,不必憐惜她,也不必溫柔相待,將她鎖住,隔絕一切能傷到她的東西,再以為她爹娘以及親近珍視之人為挾,她就死不成,隻能乖乖待在他身邊,哪裡都去不得。
但最終,所有肮臟惡毒的念頭,在抱住她時,又通通消融,像是一場綿密的雪,遮住所有罪惡不堪的一切,而後豔陽初晴,春來萬物生,隻剩下人間美好的四月天。
說一千道一萬,到底是,他舍不得。
不論是哪種手段,他通通都舍不得,她這麼嬌氣的一個人,就合該好好捧在掌心裡,被人珍貴以待。
陸慎低頭,輕輕的,吻在她發間,溫聲道:“你乖乖的,不要總是故意氣我,你明知道,我最聽不得什麼話,還總是故意說。”
“我哪兒有?”薑亭月委屈巴巴道,“分明是你自己,總是想的太多。”
都說了是如果,是假設,是絕對不可能成真的假設,結果他就當真了。
她絲毫不懷疑,陸慎要是真能找出這樣一個人,他絕對會親自提劍將人砍了。
感覺到陸慎正常了,薑亭月又忍不住接著道:“殉情不殉情先放到一邊,陸慎,如果我真多出來個情人的話,你要殺他的時候,會連帶著我一起殺了嗎?”
話問出口的刹那,腰間力道一重,陸慎冷嗬一聲,“你方才還說,是我多想,你如今這話,算什麼?”
薑亭月拍拍他的背,安哄道:“算我好奇心旺盛。”
陸慎:……
他額角青筋直跳,掐著她的細腰,強行克製著力道,一字一句道:“不會。”
“我就知道……”薑亭月麵上還沒揚起笑,就聽見陸慎接著麵無表情道,“但紅杏出牆是有代價的。”
他寬大的手掌,順著薑亭月纖細的腰身,慢慢落到她小腿上,輕輕的握住,意味不明道:“紅杏出牆,當斬斷根須,沒了根須的紅杏,自當哪裡都去不了,隻能養在花瓶中。”
薑亭月顫了下,從他故意放冷的語氣中,隱約聽出幾分故意為之的恐嚇,當即嗚咽兩聲,裝出哭哭啼啼的的模樣,說:“你故意嚇唬人,你太可怕了。”
陸慎手上力道一輕,垂眸望她神情,可端詳半天,卻隻從她捂臉的指縫中,瞥見幾分尚未掩飾下去的笑意。
他沉默一瞬,道:“不是恐嚇。”
聞言,薑亭月也不裝了,她怒氣衝衝拿枕頭砸他,“你難不成還真想這麼乾?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