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我們挺進甘州後便與他們爆發衝突,那一旦尚婢婢與論恐熱爭鬥出了結果,我們必然要在大戰之後麵對河隴數萬番兵的兵鋒。”
張議潮也不喜回紇人,可河西“胡多漢少”的局麵,注定了他不可能聽取李恩的建議。
“等我們拿下甘州之後,他們自然會找我們談的。”
張議潮很清楚,回紇人不精耕種、手工,因此他們必須依靠己方,才能獲取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資。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心回紇人,必要的關注和提防是不可缺少的。
“好了,都下去吧。”
張議潮不準備繼續談論這些,現在他隻想收複甘州,然後停下來,好好消化四州之地。
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張淮深與李恩先後離開。
瞧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張議潮長歎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在福祿閒逛的劉繼隆也早早返回了軍營,並在帳內與張昶他們分食了昨日剩下的羊肉。
在他回來的時候,帳內的角落裡已經堆放了三鬥米、豆,以及一隻被木樁固定拴好的羔羊。
哪怕已經吃飽了,眾人卻還是對這隻羔羊流出口水,張昶更是擦擦嘴道:“夥長,這隻羊我們什麼時候吃啊。”
“咩——”
似乎感受到了來自眾人的惡意,那羔羊咩咩叫了幾聲。
劉繼隆聞言無奈,隻得開口道:“先看看大軍何時開拔吧。”
“倘若三日內沒有消息,那三日後就對它下手。”
“好嘞!”張昶樂嗬嗬的看向那羔羊,似乎已經想好了如何炮製它。
“夥長,我想給家裡寫封信。”
馬成突然開口,其餘人也紛紛看向劉繼隆。
見狀,劉繼隆也點頭到:“報報平安也好,你們等著。”
說罷,劉繼隆起身走出賬外,往十三團的牙帳走去。
不多時,他便帶著一疊粗糙發黃的紙張與筆墨返回,在眾人的注視下,為眾人書寫家書。
出門在外,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加上眾人沒什麼文化,因此都隻是簡單說了幾句話,報了平安後便結束了。
劉繼隆將信收起來,裝到一個由信紙折疊起來的“信封”內,等待次日交給團內牙帳,後續跟隨輜重隊一起送回酒泉。
做完了這些人,眾人這才安心的躺回氈子上,先後陷入了夢鄉中。
這一夜,劉繼隆夢到自己回到了前世,將那些曾經自己有些嫌棄食物吃了個乾淨。
隻可惜美夢太短,他都來不及回味,便被兵卒的甲片聲給吵醒了。
下意識翻身起床,劉繼隆看了看還跟死豬一樣睡著的其它十個弟兄,無奈搖頭。
這要是被人襲擊,恐怕他們十個人的頭早被充作軍功了。
“劉夥長!”
“來了!”
帳外響起了一道聲音,劉繼隆穿鞋走出,將帳簾掀開。
帳外,天色已經漸漸清明,一名五尺五六寸的三旬隊正出現在了劉繼隆麵前。
他穿著甲胄,身後跟著兩名與劉繼隆同級彆的夥長。
“傳刺史軍令,大軍兩日後開拔,稍許你叫兩個弟兄去校場領米肉醬油。”
“此外,本團歸屬後軍,大軍開拔時,第三夥最末出發。”
隊正交代完一切,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劉繼隆見他離去,揉了揉有些朦朧的眼睛。
事情不出他預料,第三夥果然得到了關照,不過這也是好事。
想到這裡,劉繼隆回頭看向了帳內還在鼾聲起伏的眾人。
“起床,去校場領米肉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