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隴、高原地區的吐蕃雖然內戰不斷,但河西吐蕃的馬匹還算充足,各城馬廄基本都是滿的。
“等拿下了山丹,必然要與張司馬要些軍馬,在焉支山布置營壘,駐防涼州吐蕃。”
翻身上馬,劉繼隆與酒居延、張昶、馬成他們交談著,同時抖動馬韁,向東進發。
隊伍緩緩行動,速度並不算快,也就與一個普通人正常散步差不多。
前世的劉繼隆來過張掖,不過走的是高速,看到的是黃綠交接的大地。
然而這一世再走張掖,路上所見皆是青草成片,小溪河流隨處可見。
感歎這個時代環境之餘,劉繼隆也不免惋惜於往後近千年對環境的破壞。
雖說全球降溫是大勢,但濫牧導致土地荒漠化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嗶嗶……”
大軍走出不過十餘裡,便聽見前方木哨聲作響。
不多時,大軍前方的塘騎夥開始陸續派出一名塘騎返回報信,將消息彙報給了隊伍前方的陳靖崇。
陳靖崇得到情報,立即放慢馬速,等待劉繼隆他們上前後作揖。
“校尉,前方出現了回紇人的部眾,規模不下千人。”
“千人……”
劉繼隆沉吟,同時看向酒居延:“我們出發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時辰,應該走了十二三裡路了。”
酒居延回稟消息,劉繼隆聞言自嘲道:
“這地方距離張掖城不過十二三裡,居然生活著上千回紇人。”
“這麼說來,其它方向是不是也有那麼多的回紇人?”
“看樣子,這甘州地界的回紇人還挺多的……”
他這話說的明顯,酒居延也點頭道:“這些回紇人,平日裡自己不敢與吐蕃作戰,倒是我們拿下張掖後,如蝗蟲般將城外的草場給占據了個遍。”
“看樣子他們所說的控弦十萬還真不是虛言,至少男女老弱不下十萬。”陳靖崇也沉聲說著。
張昶與馬成在二人左右,不過他們都沒有打岔,隻是看著劉繼隆,等待他發話。
“罷了,讓奇兵穿著全甲上馬,步卒備好弓弩,與駐隊穿著胸甲行軍,外圍馬軍小心行事。”
唐軍的步卒基本人手一把弓弩,所以不用專門指定弓弩手,可沙州不行。
沙州的雖然連戰連捷,可繳獲的弓弩還不足以裝備全軍,必須劃出一部分弓弩手。
不過沙州的弓弩手也並非是單純的弓弩手,一旦遇到戰事,他們便會轉變為戰鋒。
正如兵書中說一樣:【其弓弩手先絡膊,將刀棒自隨,即與戰鋒隊齊入奮擊。】
當然,這本兵書的具體內容,劉繼隆是無法親自翻閱了,這種書籍都是豪強的底蘊,不是他一個平民出身的人能輕易找到的。
劉繼隆能了解這句話,還是此前在瓜州從軍訓練時,從張淮深口中聽到的。
“窸窸窣窣……”
在劉繼隆渴望兵法的時候,十三團的將士們卻已經開始行動,奇兵著全甲,其餘著胸甲。
正常著全甲便是六十多斤,但由於奇兵有軍馬可乘騎,倒也能節省不少體力。
至於弓弩手及駐兵隻能步行,所以穿著十餘斤的胸甲就足夠,若是塘騎傳來消息,再讓民夫幫助他們穿其餘部位的甲胄也來得及。
“奇兵著全甲,上馬行軍!”
“步卒穿戴胸甲,手持長短兵,長弓上弦!”
隨著劉繼隆吩咐下去,酒居延幾人分彆騎馬在大軍來回穿梭,傳達軍令。
二百多人的隊伍不算長,很快便將軍令傳達到所有人的耳內。
伴隨著軍令傳達,軍中的民夫都開始幫助奇兵穿戴甲胄,而隻需要簡單穿戴胸甲的弓弩駐兵則是可以獨立完成。
不過長弓上弦這種有難度的事情,還是得兩兩一組的將其完成。
花費一刻鐘的時間,一百五十名兵卒才穿戴好了甲胄。
眼看他們穿戴好,劉繼隆這才下達了前進的軍令。
外圍的五十名塘騎見狀,也在距離大軍一裡外的地方開始了緩慢進軍。
烈日下,十三團在劉繼隆的率領下,走出了張掖城所能庇護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