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會動的肉泥。
他咬著牙,在心裡倒計時的結束之下,將胸口的木刺給拔了出來。
他抬頭希望看向自己的手中,可疼痛帶來的暈眩效果還沒有過去,他眼前儘是白茫茫一片,他便蹲著,蹲了大約有三四秒鐘的時間以後,在眼前的世界漸漸恢複了以後,他才看向了自己的手中。
在他手裡,那片半指大的太歲片在那靜靜地躺著,它被穿刺在了木刺之上,原先的潔白與光潔不見了,變得發黃、還有些乾渴了。
“你……那太歲老爺拿自己去救濟你!你怎能恩將仇報啊!”
可在他前麵,那老人的聲音充滿了悲憐,他跪到了地上,麵色慘白一片,他踉蹌著往前爬,爬了大約三兩步後,麵容變得十分陰沉。
“你到底對祂做了什麼!”
陳清聽著他的問話,目光投向了自己手心。
他看著自己手心裡,笑了笑,緊接著揮動了那片太歲。
“讓虛妄回歸、讓真實重返大地。”
他輕聲說著,顫抖的小腿站了起來。
他踉蹌著,身形止不住搖晃。
他走到那老人麵前,老人的拳頭當即也就向著陳清的麵龐襲來。
可這一次,他的拳頭再也不是那般威武且無法阻擋。
他看著對方的拳頭,那一拳落下,卻被自己的掌心牢牢接住。
他看著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了老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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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那些肥胖且四肢骨瘦如柴的原住民癱倒一地,他們抓撓著自己的脖子,令脖子上的鮮血流滿了一地。
他看向那些調查員,他們的目光變得迷離,他們的十指緊緊地扣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們撕扯著,在短暫的悲鳴過後,一股巨大的爆炸從他們身上傳出。
那些漆黑的液體擠破了他們的胸膛,也令他們的生命在此消散。
他們都死了,死到隻剩下在場的兩個……
也許是三個。
薑婉那無頭的身影始終站在陳清身邊,她環抱著雙臂,似乎臉上笑了起來。
也不知怎的,陳清就是有這種錯覺。可同樣的,他也知道,薑婉的頭都沒了,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呢?
他走到老者的身前,低頭看向了他,他的身影變得更加瘦弱了,他跪倒在地,對陳清的舉動熟視無睹。
於是陳清也就越過了他,走到了太歲前麵。
“你想一個人獨占祂嗎?”那老人的聲音格外凜冽。
“不。”陳清沉默了一會,從懷中取出了那份文件。
他看了麵前的神龕一眼,在文件上寫下了這樣的內容。
“太歲的汙染將在留存於土樓中的人,舉起中指後消散。”
他如此寫著,抬頭看了一眼站定於老者旁的薑婉身影。
他看著對方的身軀,緩緩閉上了眼,豎起了指尖。
“操你媽的這個世界。”
他輕聲說著,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瞬間,地麵上的一片狼藉消失不見了。
僅剩那個老者,身形消瘦、衣衫破舊,他佝僂的身體上沾滿了汙垢,他扭曲著蠕動著,令地麵上的鮮血與糖霜裹滿了身體。
令他本就因饑渴而乾裂的嘴唇變得更加鮮血淋漓。
他看著麵前的太歲,太歲還在,但太歲的大小足足小了兩圈,且仍然有著縮小的跡象。
陳清歎息著,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一份乾淨的絲巾。
他撕下一片太歲,又從神龕裡潤濕了絲巾後,才緩緩裝入自己的口袋裡。
他一路回到自己先前的房間,薑婉的屍體也不再筆直坐著了。
或者說,他已經無法再找到薑婉的屍體了。
在這處房間內,僅有她剩餘的衣物留在原地。
他閉著眼,在思索了許久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文件:“亡命於佝僂老人的女人將在第二次進入土樓裡死而複生。”
他筆記寫下了文字,可緊接著,他期待的畫麵卻沒有出現。
陳清心裡漏跳了一拍,緊接著,他便捏了捏眉心,思索了片刻後再度掏出了文件:“亡命於老人的名叫薑婉的調查員女性且屍體不見後將複活。”
他再度寫下文字,可文件上的字跡已經到了第四行了。
但結果呢?結果仍然不行。
他看著麵前的那條沾滿了鮮血的衣物,心裡已經有些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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