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荷瞪大了眼睛,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明明是我嫂子應該給我的,我願意過來是幫她帶孩子的,她不感恩就算了,我就想買個新衣服她都不給,還讓我自己洗衣服做飯,早知道這邊這不讓去那不讓說的,我都不來。”
軍嫂家屬們都要傻眼了,麵麵相覷。
這種思維,恕他們還真是理解不了,這孩子是傻的吧,就算是心裡有這種想法,但是,這是能拿到明麵上這麼光榮的說的嗎?
有人就不明白了,
“那你跟你哥嫂商量去,老是過來找小簡妹子是怎麼個事?”
許荷眼神閃爍,
“那,不都說了嗎,有事就要找能管事的人,那我哥就向著他媳婦兒,我也得找個能幫我說話的人。”
人群裡家屬們互相看了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是個聽不懂話的,用農村老話說,老豬腰子正(在東北話中,老豬腰子通常用來形容一個人有主見,主意正,不聽彆人意見,一意孤行,按自己主觀意願去做事。),不聽勸,說一千句一萬句也聽不進去。
這種人,算了,他們也不敢離的太近。
不一會的功簡單家門口就剩下幾個村民了。
不管是家屬院還是營區,站崗戰士也都認識簡單,看清王嫂子身上的人是他們一直崇拜的嫂子,利落的讓開了道,
“你們先去,我記著時間,一會兒不急了回來登記就行。”
“哎哎!”
衛生室就在營區門口附近,門崗一邊給他們放行,一邊讓人去報信,這邊檢查還沒做完,秦清淮就氣喘籲籲的跑來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嫂子,她怎麼會來衛生室?”
王嫂子甩了甩胳膊,把剛才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加上另外兩個嫂子的補充,秦清淮基本也理清了,
“前幾天站在門口讓給做主的那個,許什麼來著,他妹子,”
跟著來的兩個嫂子,一個家裡男人姓李,一個姓劉。
李嫂子年紀稍大,來的早一點,又正好離許家不遠,對許家的事也知道一些,
“是,她哥叫許強,二營三排的排長,隨軍過來的時候,他媳婦兒懷孕了,老太太就想讓閨女跟過來幫把手,照顧一下,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但是許家這個閨女啊,這腦子跟彆人想的就不一樣。
在家裡什麼都能乾,結果到這邊,說是幫她嫂子,還一手不伸,來了這些天,除了老太太在的時候,老太太剛回老家,這閨女就開始變了,彆說什麼做飯,什麼家務,就是自己的衣服也是讓那個許排長媳婦兒給洗。
上幾次非要小簡妹子去調解,人許強媳婦兒不想跟她一樣的,主要也怕鬨大了影響男人,人家就說反正就是家裡這點事,誰乾不是乾,她現在月份也不大,還啥都能乾,再說這冬天活也不多,能忍就忍,不想跟她計較。
哎,這小姑娘你說,看著好好的,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劉嫂子搖頭,
“不見得聽不懂,那小姑娘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沒乾過啥活的,聽說還念了幾年書,那能是笨人嗎?”
說了幾句,秦清淮聽的糊了半片,注意力都在簡單身上,看見大夫收了手,就趕緊問,
“大夫,這是咋回事啊?咋能暈過去呢?
是不是太累了?太費精神了?
倒是咋回事你都說啊?”
大夫看著他有些無語,
“秦政委,你倒是給我容個說話的空兒啊!”
“啊,”
秦清淮頓了一下,略有尷尬,
“咳,你說,你說。”
“沒有大事,不過,最近是不是高燒了?”
“是啊,前幾天,我們自己吃的退燒藥,”
大夫點點頭,
“之前受涼受凍,自己沒察覺,其實已經留了縫,加上前些日子憂思重,這就積在一起,一起發作出來了,前幾天的發燒隻是前兆,結果被你們一片退燒藥給壓下去了。
近幾日心浮氣躁,才直接印出來了。
回去養著吧,嫂子應該不缺東西,多補補吧,前些年底子也不大好,多補補,沒壞處。”
秦清淮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用開藥嗎?”
正說著,程朝也衝了進來,
“咋樣了咋樣了,咋回事,咋能暈倒呢?”
大夫程朝是很熟的,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舊疾沉積,受寒受凍,憂思過重,心浮氣躁。
彆擔心,爆發出來也是好事,正好趁著冬天沒事,在家裡多養養,儘量靜養,彆讓她多操心,小小年紀憂思那麼多不好。”
“真的,你沒騙我?真沒事?”
“哎呀,你揪我脖領子乾什麼,我的本事你還不信?
有本事你把唐大夫調回來,那我還樂不得的的呢。”
程朝這才訕訕的把人放下,
“開藥。”
大夫直接翻了個白眼,
“藥補不如食補。
說白了,還是前幾年底子不好引出來的,把身體養好了比啥都強。
她歲數小,多吃點好的,恢複的快。”
這時候能吃到的就那麼幾樣,不存在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這種話,吃點好的,言外之意就是多吃好東西,肉,蛋,紅糖,麥乳精,罐頭,總而言之,凡是他們普通人不容易得到的,才稱得上是好東西,當然,最好的好東西當然是肉。
程朝點點頭,這個,是不成問題的,頓頓吃也能供得起,大不了他也上山去打獵。
“不過,涼性的東西要少吃,雖然年輕,也不能這麼不在乎。”
說完大夫幽幽的回了辦公室,程朝和秦清淮對視一眼,默契的什麼都沒說。
不一會兒簡單也醒了,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這是哪兒,秦清淮就撲了過來,
“媳婦兒你醒了?還有哪兒不舒服?頭還疼嗎?胸口難受嗎?”
一邊說著,大手攥著小手捂著,
“冷不冷?好點了嗎,我們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