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柱表示,他隻在賴成寫好的舉報信上簽過名字摁過手印,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厲元朗眉頭略微一緊,又問起賴大柱有沒有受皮外傷?他家裡濃烈的藥水味道,厲元朗確定是不是賴大柱使用。
賴大柱搖頭否認,並說他老婆牛桂花也沒有受傷,那麼這股子藥水是給誰用的呢?
安慰賴大柱幾句,厲元朗從西間屋裡出來,羅陽也在套牛桂花的話。見到厲元朗兩人眼神一對視,回到東屋裡,羅陽提供的信息和賴大柱差不多,牛桂花他倆當初都是被賴成的花言巧語所騙,最後弄個雞飛蛋打一場空。
“你問過牛桂花證詞的事情了嗎?”厲元朗略加思索問道。
“問過了,證詞裡大多都是她實話實說,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
“嗯,可賴大柱卻說沒有給他錄過證詞,目前看來,這裡麵有違規操作啊。”厲元朗感慨道。
他還要往下說什麼,這會兒牛桂花端著茶杯進來,隻好將半截話咽下,和牛桂花周旋起來。
當然,不能再詢問有關於裘鐵冒的事情,擔心引起牛桂花的警覺,畢竟他們此次是以民政局工作人員身份前來,多多少少也要步入正題,談論著有關貧困戶的相關話題。
說了大約半個小時,厲元朗提出來要去廁所。農村大多是旱廁,就是在院子裡搭建一個廁所,說不好聽點,屎尿肉眼都能看得見,還有蒼蠅蚊蟲飛來飛去,十分令人難以承受。
牛桂花把院子角落裡的廁所指給厲元朗看,羅陽則裝模作樣拿著小本子記錄著詢問話題,以便分散牛桂花的注意力。
還得說羅陽的腦瓜反應挺快,他準是猜到厲元朗上廁所是假,肯定還有彆的目的。
果然,厲元朗走出房子,正好旱廁所處位置離著老房子不遠,牛桂花養的家狗被關在老房子旁邊的柴房裡,聽到厲元朗走過來,隔著門板一通狂吠。
急得厲元朗趕忙回頭看向瓦房裡,好在牛桂花被羅陽纏住並沒注意到,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事不遲疑,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老房子跟前,低身貓腰走到房門前,搬開那幾塊木頭,一拽門,隨著吱呀聲響,門開了。
一進來,屋子裡濃烈的藥水味道竄入鼻腔,和在牛桂花家裡聞到的一模一樣。
老房子不大,進來就是廚房,因為長久不用,堆放著幾件農具和雜物。
厲元朗大約觀察一下,沒發現異常,走進裡間屋,布置十分簡單,就一鋪炕和炕上的舊櫃子。
他麻溜跳上土炕,直接看了看舊櫃子,上麵用鐵鎖鎖著,耳朵貼在櫃子上細聽,沒有任何聲響。
難道說是自己判斷有誤?
厲元朗從走進牛桂花院子裡的那一刻起,尤其是看見老房子門口故意用木塊擋住,他就產生懷疑。在進到牛桂花家裡以及和賴大柱的對話,他隱約有種預感,隻是不知道這個預感準不準。
所以,厲元朗趁著上廁所的借口,偷偷出來偵查老房子,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預感。
現在看到老房子裡安靜如初,沒有一丁點異響,厲元朗有些吃不準了,他十分信任的預感,會出現偏差和錯誤嗎?
他又在原地轉了轉,翻了幾下可以藏身的地方,為了不至於引起牛桂花懷疑,厲元朗隻好作罷,慢慢走向房門口打算離開。
“咣當”一聲,他剛走到,像是個石頭子掉地傳來的動靜,厲元朗立刻駐足,支棱起耳朵仔細辯聽。
房子裡除了他沒有彆人,怎會有聲響呢?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那個聲響再沒出現過。厲元朗想了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邁動步子裝作大步往門外走的樣子,並且到門口推開門,故意用大點力氣把門帶上,而後,便躡手躡腳走到角落裡,認真觀察起來。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見廚房的大鐵鍋徐徐升起,一個人頭頂大鐵鍋,兩隻手高高舉起,將大鐵鍋放到邊上,這個人的腦袋完全展現出來,一張麵孔徹底暴露在厲元朗的視線範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