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婷月越說越激動,忽然之間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又是哭又是笑,說話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婷月,你怎麼了?”
嗚嗚……
水婷月捂著臉嚎啕大哭,嘴裡不住叨咕著:“兒子,媽媽對不起你啊,不該把你送人……”
之後,又是亂七八糟說了一通,厲元朗都聽不清內容了。
他趕緊過來想安慰水婷月,誰知,水婷月竟然一把推開他,抓住沙發上的靠墊,緊緊摟在懷裡,指著他的臉憤怒道:“不、我不許你把兒子抱走,我要和你拚命!”
說話間,抓起茶幾上的茶杯就要砸向厲元朗。
好在厲元朗反應極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發狂的行為。
這個時候,裡間臥室的門打開,穀政川和方文雅快速衝過來,幫著厲元朗把水婷月和他分開。
水婷月手刨腳蹬,還在大聲怒罵厲元朗,已然把他當成搶孩子的歹徒了。
方文雅抱著水婷月好聲相勸,就像勸一個小孩子似的,把她勸進了臥室,並將門關嚴。
厲元朗拽了拽衣襟,惡狠狠瞪視穀政川,冷聲問:“這一切都是你導演的吧?”
穀政川坦然點了點頭,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說道:“穀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婷月作為穀家一份子,是應該出力了。”
厲元朗冷哼道:“你明知道她的病情還沒好,卻想讓她通過夫妻情分打感情牌,說服我幫忙。穀政川,你的如意算盤算得好精啊。”
“既然咱們都把話攤開了,我也不隱瞞。紅岩和穀闖穀翰都出了事情,我和政綱早晚逃不過這一劫。而你,有白晴的關係,有王銘宏的關係,他們兩個無論是誰,隻要肯說一句話,我們穀家就會平安落地,安然度過這次危機。”
“我們什麼都可以不要,官職了生意了統統不要。隻要不追究,讓我們一家人過上普通生活,這點要求,希望你幫我們達成。”
厲元朗鼻子裡哼了一聲,反問:“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穀政川十分有信心的說:“作為交換條件,穀雨還有穀清晰都可以給你撫養,或者你想見他們隨時可以見。要是你和婷月複婚,我們也都大力支持。”
“厲元朗,有什麼比看到自己兒子健康成長更重要的呢?你要想好,穀雨穀清晰,都是你的親生兒子,我們好,他們也好,我們是綁在一起的,分不開的。”
“我爸爸生前跟你說過,希望你照顧穀家,你當時也答應了。現在正是關鍵時刻,隻有你能救穀家,這個家的每一份子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上。厲元朗,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不要犯糊塗。”
說實話,穀政川這番話雖然咄咄逼人,更是高高在上,但是厲元朗真正聽進去的,是關於兩個兒子的未來。
天下隻有狠心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爹娘。
他動心了。
隻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逝。
“穀政川,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選擇的路,就要有勇氣承擔。穀老一輩子兩袖清風,正氣凜然。而你呢,縱容你兒子穀闖和穀翰,對他們違法亂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喪失了一名領導該有的氣節。”
“你今天和我說了這麼多,完全是靠綁架我兩個兒子的行為,逼我就範,你這是心虛的表現。”
“我想,你擔任這麼多年來的高級領導乾部,肯定是有問題的。你這種問題,是和國家和人民為敵,是濫用你權力的後果,怪不得彆人。”
“擺在你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向人民坦白,向人民謝罪。老老實實將你的問題說清楚,接受人民的處理。”
“我不會管這件事,我也沒能力去管。希望你好自為之,再見!”
厲元朗說完,轉身就要走。
背後的穀政川臉已經變成紫紅色,咬牙切齒的發狠道:“厲元朗,你要想清楚,你不要後悔。實話告訴你,隻要你點頭,我會馬上讓你見到穀雨,甚至還有穀清晰。”
“穀清晰出生後,你還一直沒有見到過他吧?你難道真就鐵石心腸,連你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想見一麵嗎?”
“你要是拒絕,我十分肯定的警告你,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再見到他們,即使我們穀家人死絕,這個警告依然有效。”
厲元朗穩穩站住,慢慢閉上雙眼,在親情和正義之間的選擇上,讓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沉重,如此的難以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