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占宏目前擔任碧之省委書記,又是局委,稱呼他的官職再合適不過。
按說,叫他王局委才更為妥當,隻是厲元朗王書記叫順嘴了,一時難以改過來。
好在大家有親屬關係,誰也不會計較。
“元朗,最近怎麼樣?”這是王銘宏主動問及。
“挺好,謝謝您的關心。”
輪到王占宏,則用另一種口吻說話,“若州對你是考驗,一定要經受得住考驗。”
“我記下了。”
王家兄弟到來,並沒安排在會客廳,而是陸臨鬆的書房裡。
陸續見了這些人,陸臨鬆感覺疲倦,索性躺在躺椅上,和王銘宏、王占宏說話。
這二位出現,王主任知趣,壓根沒陪著。
房間裡隻有厲元朗相陪。
“臨鬆同誌,你的身體恢複不錯,紅光滿麵。”
陸臨鬆晃了晃頭,“不行啦,快八十的人,精力大不如前。剛才見了幾個老同誌,全身乏累,隻能半躺著和你們說話。”
“銘宏,聽說你打算回東河養老?那邊氣溫偏低,要注意保暖。”
王銘宏笑說:“我在東河工作了十幾年,有很深的感情。兆俊書記和我商量多次,希望我到東河頤養天年。”
“彆人都喜歡海邊城市,可我卻習慣北方氣候,四季分明,尤其夏季,非常涼爽,不像南方潮濕悶熱,讓人透不過氣來。”
王占宏接過話題說:“我早就勸過大哥,去海州省或者元朗所在的泯中也不錯,可大哥就是不聽,說他就喜歡看雪,也不嫌冷。”
“哈哈。”王銘宏笑了笑,“彆看冷,可屋裡有暖氣,不比南方差。”並問厲元朗,“你是土生土長的東河省人,你說一說,我講的對不對?”
厲元朗謙卑回答,“您和王書記說得全對,主要在於每個人的適應能力。東河有東河的好,南方有南方的優勢。”
“我調到若州有些時日了,對氣候沒什麼感覺,就是吃不慣當地口味,特彆是喝湯。”
陸臨鬆微微點頭,“北方人喜好吃肉吃鹽,在於寒冷氣候決定,必須加強這方麵的補充,才能禦寒。”
“而泯中省天氣濕熱,易出汗,消耗大,為了滋補養胃和消化,喝湯最適合。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聊完這個話題,王占宏逐漸收起笑容,心事重重地說:“臨鬆同誌,我聽說張家子女達成一致意見,對您……”
欲言又止,看樣子難以啟齒。
“占宏,有什麼話直說,這裡又沒外人。”陸臨鬆緩緩坐起來,端著茶杯抿了一口。
王銘宏見弟弟猶豫,索性直截了當,“張家那幾個孩子,打算在後天喪禮上,對你采取三不政策。”
“哪三不?”陸臨鬆蹙了蹙濃眉。
“不握手、不說話,不看你。”王銘宏說完,觀察陸臨鬆的反應。
誰知,陸臨鬆表情平靜,放下茶杯的同時,慢條斯理說:“沒什麼,我是去見寒啟同誌最後一麵,又不是專程看他們?”
聽到王占宏透露出來的消息,厲元朗終於明白尚天河為什麼那樣囑咐了。
於是,便將尚天河的那番話,原原本本告訴在場的三人。
王銘宏和王占宏相互對視一眼,王占宏忿忿不平道:“張家的兒女可真行,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生怕他們父親不在,找他們的後賬。”
“把所有怨氣撒在臨鬆同誌您身上,轉移視線,博取同情。他們家那點事,誰不知道?民間都傳得沸沸揚揚,想要依靠奚落您、輕視您,送上一份見麵禮,保他們家平安,真是小人之心。”
“占宏。”王銘宏立刻叫停弟弟繼續發牢騷,“話不要亂說,都是沒影的事兒。勁峰同誌主張團結和諧,破壞感情的話要裝在肚子裡。”
“這裡沒外人,我也就在自家人麵前說說而已。”王占宏連忙解釋。
“二叔的話有道理。”既然提到親屬關係,厲元朗乾脆按照妹妹叫法,稱呼王占宏為“二叔”。
以此拉近關係,體現出這場談話,純粹是親屬間的閒聊。
這樣,誰都會變得輕鬆起來。
“張至寶伏法,是他作惡多端、咎由自取。烏瑪縣的司馬文瀚,仗著有他撐腰,擅自貪占森林構建自己的豪華彆墅,被我一舉查獲。”
“張家人對我恨之入骨,就把怨氣轉嫁到爸爸身上,要把矛盾公開化。”
“嗯。”王占宏頻頻點頭,“元朗說的隻是其中之一,那次老同誌座談會上,寒啟同誌當麵質問臨鬆同誌,就是發泄不滿。”
王銘宏沒有說話,看了看陸臨鬆。
此刻的陸臨鬆,神色嚴峻,目視窗外景色,深有感觸的詠送起來:“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