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務之急是厲元朗要儘快趕到醫院。
車子如離弦之箭,以最快速度行駛在海州的大街上。
厲元朗的眼神望向午夜時分的海州,霓虹閃爍的璀璨夜色,他無暇顧及。
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到嶽父身邊。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海州市軍區醫院門口。
醫院相關領導早就等候在這裡。
前往病房的路上,醫院領導介紹嶽父病情。
和厲元朗猜測一樣,嶽父此時的清醒,是靠藥物支撐。
他強烈要求,要給自己打這種藥物,堅持要等厲元朗到來。
走進警衛森嚴的後院樓裡,白晴和陸濤、陸霜等人,正在病房外的會客室裡,焦急等待著。
一見厲元朗,雙眼哭得紅腫的白晴,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
旁邊的王主任哽咽著善意提醒,“首長還在等厲書記……”
“你去吧。”白晴急忙鬆開厲元朗,擦拭著眼角,輕輕推了推他。
厲元朗站在病房門口,深呼一口氣,推門邁步走了進去。
病房裡,還有幾名醫護人員堅守。
陸臨鬆躺在寬大的病床上,身邊全是各種儀器。
他形如枯槁,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但麵色紅潤,全白的發絲一根不亂。
緩緩抬起手來,厲元朗見狀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嶽父的手。
醫護人員心領神會,全都退出病房,以便給他們翁婿提供單獨說話的機會。
嶽父消瘦的手軟而無力,但雙眼卻發出亮光。
“你終於來啦。”陸臨鬆強擠出一絲笑容,“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爸爸……”厲元朗眼圈一紅,眼淚不自覺的嘩嘩流下。
“彆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元朗,你要振作起來,這個家需要你,他們都需要你……”
陸臨鬆說出這一段話,呼吸變得急促。
“爸爸,您不要著急,慢慢說……”
“不能等啊,我堅持不了多久。”陸臨鬆勉強說道:“元朗,我不行了,今後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
“記住我曾經告訴你的那些話,戒驕戒躁,沉著冷靜。我最擔心你的地方,就是你遇事急躁,愛意氣用事。你要收斂鋒芒,圓滑處事。”
說到這裡,陸臨鬆又開始緊促呼吸。
厲元朗雙手緊緊攥住嶽父的右手,泣不成聲的表態說:“爸爸,我記住了,記住了。”
“光記住不行,要記在心裡,還要義無反顧的執行下去。”好一陣,陸臨鬆才緩緩說出下一組話。
“元朗,你走到今天不易,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乾部了。要珍惜當下,善待百姓,善待同誌,還要善待家人,善待你的妻子兒女。”
“白晴是我最喜歡的女兒,她很小的時候,我沒在身邊陪伴。我退下的這段時間,全靠她一直陪伴我。”
“我知道,她身上有不少缺點,但她心地善良,是合格的賢內助。有她在你身邊,你會變得很輕鬆,不必為彆的事情分心。”
“元朗,記住我的話,你陸家女婿的身份,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加分項,都有助益。”
“好好按照你的目標走下去,克服缺點,發揮長處,相信我不會看走眼,不會讓我失望……”
說完這些,陸臨鬆腦門沁出細微汗珠,喘氣十分急促。
病房門打開,醫護人員快速衝進來。
善意勸說厲元朗去外麵等。
厲元朗不舍的緩慢往外走,眼神一直沒有離開病榻上的嶽父。
儘管陸臨鬆已進入彌留之際,根本不能做任何回應。
直到病房門關上,他矗立在門口,仍然一動不動。
“老公,爸爸他……”白晴過來,一把挽住厲元朗的胳膊,使勁搖晃。
“爸爸囑咐我一些事……”往後,厲元朗痛苦的實在說不出口了。
會客室裡出現一陣抽泣聲,悲傷情緒籠罩在整個房間上空。
“天河同誌到了。”王主任走過來,在厲元朗和白晴耳邊低聲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