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範寧再次問出了一個和當下處境毫不相關的問題。
沒有等瓊答複,他又重新數了一遍屍體數量。
“老師今天怎麼這麼關注人數的問題?”安悄悄開口。
兩位女孩相視交流一眼。
“對哦,先是確認我們的兄弟姐妹數,又是問這幫兼職訛詐犯的獵人。”露娜不解道。
雖然她們不清楚範寧還有在和另一人聯絡,但他並未掩飾自己眼神和指尖的清點動作。
瓊的小巧字體在七八秒後從他手臂上現出:
「到底是你麵對的,還是我,還是你我。」
「當時和我在瓦茨奈小鎮周旋的隻能算歐文一個,特巡廳其餘的人都沒跟上。」
「後麵我們在閣樓會麵時對方是五個人。」
範寧抬手看了一眼後放下。
他重新搜查了一遍醫院各處,將一些材質特殊、或令人生疑的文獻書籍給搜刮了出來。
《琴匠的夢境》《毒液分類圖鑒》《眢井密續》......
「你剛剛問那個乾什麼?」瓊的字體繼續浮現又消失。
範寧收好書籍,眼眸低垂片刻後抬頭:
“沒事了,走吧。”
隻是下意識地詢問,的確可能跟瓊沒什麼關係,她說的彼此在“裂分之蛹”閣樓與特巡廳會麵的場景,範寧也記得,對方人員死傷調換,一直在變動。
不過剛剛他有想到,最初自己站在總監辦公室窗台眺望拂曉時,在特巡廳一行人的簇擁下穿過起居室走廊時,他們是兩位巡視長加七位高級調查員。
九個人。
範寧的腳步邁過獵人的屍體,又踩碎了蛇屍乾癟枯萎的層層條狀殘物。
露娜和安鬆了口氣,終於要離開這古怪驚悚的地方了,跟隨家族商隊行旅這麼多次還是頭一遭,不過她們也再次確認並深信,隻要老師在,肯定會安全如常,其實主要還是心理狀態的舒緩。
兩人趕緊跟上範寧的步伐,並小心翼翼地避開著地麵過於汙穢之處。
在一隻腳跨出正門的腐舊門檻後,範寧又察覺到了袖子上新的字跡:
「等一下。」
於是他轉過身,重新皺眉打量起聖亞割妮醫院這個一片狼藉的藍紫色廳堂。
瓊又發現或感知到了什麼不尋常之處?
兩名學生一直乖巧緊挨在旁,沒有出聲,這下範寧足足站了超過一分鐘,瓊的字跡才再次顯現出來:
「這地方現在看起來有點像“裂解場”。」
範寧眼神一凝。
瓊初次晉升時誤入的相關“童母”的移湧秘境,非凡琴弦d弦散落的地方?
什麼叫“現在”?什麼又叫“看起來”?……
範寧回憶了一番上次與瓊單獨交流時,她提供的一些關於“裂解場”夢境的回憶場景:
“……遍布鮮豔又鋒利的事物,可能是植物狀,又可能是鐵絲藤蔓,它們在不停地旋轉、交錯、研磨,然後,那裡的地表之下,還有許多井一樣的東西。”
他開始對照,在這些獵人莫名其妙作死闖入,在這一大群蛇湧出又被“尹利裡安”解決後,眼前場景所發生改變的新要素。
蛇群的紫紅相間之色的確很鮮豔。
屍體在迅速風乾枯萎後,流落在廳堂內的乾枯殘留物,的確看起來好像很鋒利,雖然看起來不像“植物狀”,但“鐵絲藤蔓狀”倒是可以勉強靠攏。
旋轉、交錯、研磨倒是沒有,畢竟死蛇不會再蠕動,但……這裡的確有很多破損的井。
範寧手指撫過紫色琴弦,在衣衫袖子上留下靈性殘痕:
「難道我現在進入“裂解場”了?」
瓊答複道:
「隻是像,不是“是”。」
「小而多的蛇群是“童母”可供理解的形象之一,能洞開人體的生猛毒液是她的神力象征之一。」
「可能是某種隱喻或啟示吧。」
範寧頓時覺得有一絲怪誕和荒謬。
這幫獵人以一種“老套的情節”和下三濫的手段,在酒館中招惹了自己兩位女學生,被逼著來到俄耳托斯雨林中來當向導,然後又葬身在了聖亞割妮醫院的蛇群之中,就是為了形成……一個充滿隱喻的場景?
「把你的d弦暫時拆下來一下。」瓊又現出字跡。
範寧不明所以但依言照做,當他單獨把琴弦垂直握在手中時,某種紫色的光暈逐漸凝結成實體,並在末端化作了一滴快要低落的深紫色液體。
這是她從移湧裡送出的一種非凡染料“推羅紫”。
「隨便選一口井,以其為中心劃一個“鑰”的相位見證符。」瓊考慮片刻,為謹慎起見,沒敢直接要範寧繪製“童母”的見證符,而是選擇了模湖指代,減少可能汙染的直接衝擊,畢竟這位佚源神或質源神,對於祈求者來說安危難辨。
“推羅紫”在非凡琴弦的末端不斷凝結滴落,範寧在她的要求下完成了幾個動作,並頌念了一小段起輔助作用的通識性禱文。
他被抽走了一些靈感,但僅限於助手角色的強度,當井附近的空氣似“高壓漏電”般迸出擊穿的電火花後,底下的濃紫色“鑰”相見證符一閃而逝,一切似乎恢複了繪製之前的樣子。
瓊顯現出解釋:
「隻是做個嘗試,不知怎麼好像真生效了。」
「我記錄了一個移湧路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