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色上全是單調的弦樂器,但音符上已經十分完整。
那種“頃刻間想死”的不適感也沒再出現。
“我好像眼睛正常了!”
“沒有那種濫彩的肥皂薄膜包裹了。”
眾人驚喜出聲,感到心中懸著的包覆落地了。
範寧卻仍舊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這麼簡單地演奏一首音樂,就解決了這種未知的視覺異變麼?還是通過那一堆不知道哪裡來的“小提琴”解決的。
再過幾分鐘,連這種奇異的鳥聲都消失了。
雜亂的或整齊的層層聲音全部消失了。
樹林裡恢複了偶爾有幾串鳥鳴聲響起的尋常狀態。
“這種汙染也許能通過音樂演奏的方式來淨化。”圖克維爾笑了笑。
儘管那些視覺餘光中的“肥皂泡”,沒有帶來任何身體和精神的不適,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成功將其消除,他覺得心底異常輕鬆。
樹上長琴的這種怪事也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問題了。
“你們兩人的地圖路徑核對完了嗎?要不要現在繼續先上車趕——”
這句話還差幾個詞沒說完,有幾人突然就覺得一陣未知的寒意上身,不由得再度眨動眼球或擺頭。
那圈流動的濫彩再次回到了眼睛裡!
“拉瓦錫主教,這”看著互相間都有類似的反應,大家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範寧卻是若有所思地緩緩踱步,往一處地勢稍高的林坡走去。
眾人隻得暫時跟上。
“離日出的那一刻,過了多久?”站在山巒上的範寧眯起眼睛。
如肥皂液流動鑲邊的視野裡,太陽已經完全從天際線冒出,當然,還沒升起多高。
“日出那一刻?跳下車的前不久?”杜爾克盯著手腕上的表,略微回憶和推算了一下,“現在是點37分,走上山坡前是點33分。”
“之前太陽冒出的時刻是點0分17秒。”最後這一點他脫口而出,十分肯定。
教士們信仰“不墜之火”到了一定的程度後,靈性是能夠精確地感應到太陽升起的,哪怕沒去觀察。
範寧眺望著無邊無垠的原始林野與若隱若現的湖泊河流:
“也就是說,那種雜糅無序的鳥鳴聲,從出現到消失,持續了13分鐘左右?”
“接近一個日出的過程時間?”
這個世界的天文單元結構仍然是一個個球體無疑,日出過程的耗時隨觀測的位置和地形不同而不同,從第一絲光線從天際冒出,到整個太陽完全出現,它升起的相對速度越快,時間越短,與地平線的夾角越小,時間越長。
原南大陸最南端的帕凡雷亞群島,日出持續時間最短,約3分鐘。
緹雅城的時間是10分鐘。
現在的時間到了13分鐘,說明大家的確還是總體沿著“西偏北60度”的方向行路的。
“接近日出時間.您的意思是,那種特殊的鳥鳴之聲出現的時間段,僅限於每個地點‘帶來拂曉’的時間段?”有幾個人都如此問道。
“可為什麼剛才眼裡的‘肥皂泡’也在您的音樂聲中暫時消失,然後又回來了?”
範寧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走下山坡:
“諸位應該知曉‘格’與‘失常區擴散’的關係。”
“暫不清楚其他的藝術形式是怎麼起作用的,但我猜測,這種在‘帶來拂曉’時刻才有的特殊鳥鳴,就是那些音樂大師之‘格’遏製失常區擴散的外顯表象之一”
“或者說,這是一段為數不多的‘自我修正時間’,它成功地拖慢了異常地帶的擴散速度,否則世界末日恐怕早就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