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鎮三省痕跡濃重。
這吊鍋據說就是乾隆年間北遷而來的苗人傳過來的。
說是這麼說。
實際上這邊的山裡人家家都有一口吊鍋。
畢竟入秋之後,山裡寒氣日重,圍著熱騰騰的吊鍋吃飯,十分驅寒。
不過想要鍋裡有肉,是不容易的。
以前大家也隻是燜一鍋熱乎乎的土豆而已。
那燜出來的土豆冬天吃,最是暖身,不過吃的時候不能急,不然一口下去,能燙到人心裡。
也很噎人。
陳淩在廚房外弄的火塘,除了方便燒烤,就是為了吃這一口吊鍋。
實際上吊鍋和火鍋有點相似,不太適合夏天吃。
一般也是在廚房裡。
很多山裡人家,在灶台的大鍋旁邊都鑿有較小的一個灶孔。
灶孔上放置著一鼎吊鍋。灶孔與灶洞相通,灶洞裡的火苗可以直達吊鍋底部,其溫度和熱度極高,最易將吊鍋裡的食物烹熟,將食物裡的美味激發出來。
當然了。
講究一點的人家,會在單獨的廚房裡挖出來一個四方形的,一米左右的深坑。
深坑的四周會用比較光滑的青石或者磚塊砌成,防止火灰四處擴散,也方便人在烤火取暖的時候放腳。
普通人家,也不挖坑,直接從野外搬來幾塊青石或磚塊,靠著牆角圍成一個半圓形或橢圓形,簡單的火塘就這麼形成了。
火塘上方都用鐵絲懸掛著幾根橫木,橫木上均勻地釘著鐵釘,方便炕臘肉、熏臘肉時懸掛豬肉、羊肉、牛肉和雞肉。
至於陳淩在農莊搞的,還是為了能和燒烤兩用。
所以把火塘設置在了室外。
……
“臘肉燉好嘍,上桌了上桌了。”
“今天涼快得很,估計要下雨,吃吊鍋正合適。”
王慶忠一聲招呼,和陳淩一塊把滾燙的吊鍋放在九大碗的中間。
“那可不,嫂子就是衝這天氣才把吊鍋收拾出來的。”
陳淩深吸一口氣,把濃鬱的香味吸入鼻間,不禁滿臉享受:“嘖,真香啊,還得是咱們山裡這原汁原味的土鍋臘肉,味道最勾人了。”
綠油油的蔥段鋪頂,蓋不住紅湯和翻滾的大肉塊子。
吊鍋裡還在微微咕都冒泡,王真真和睿睿兩個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在桌旁又蹦又跳大叫起來。
“你多大了,還跟睿睿一樣嘴饞,我看你快要挨打了。”
王存業繃著臉訓斥小女兒一句。
王真真噘起嘴巴剛要反駁。
就聽小黃狗汪汪叫著跑了出去,外頭很快傳來兩個興奮的小娃子聲音。
“好香,好香,爺爺你們在做什麼好吃的,是姑父做飯了嗎?”
“肯定是,姑父做飯可好吃了,我長大了也要去姑姑姑父那裡上學,天天吃好吃的。”
卻是王慶文領著小東兩個回來了。
下午陳淩把拖拉機停在風雷鎮中學後,他們兩個就圍著拖拉機打轉玩鬨,玩了一下午。
王慶文就在那邊看著他們玩。
先讓蘇麗改回來做飯,晚上招待陳淩。
“你們兩個小沒良心的,就知道你們姑父,你們都去問問你娘,今年晚飯誰做的?”
王存業是訓完這個訓那個。
但誰也不怕他。
一個個嘿嘿笑著,先跑到陳淩跟前逗逗睿睿,然後又一邊洗手一邊和王真真炫耀他們下午玩的啥。
“好了,大哥和兩個娃娃也回來了,咱們可以開飯了。”
陳淩把位置讓給大舅哥,抱著兒子坐到一旁。
一向嚴肅板正的王慶文見了外甥也是滿臉笑容,按著陳淩不讓他動:“你坐著彆動了,睿睿我來抱,我來抱。”
陳淩隻好把兒子交出去。
“乖睿睿,今晚跟大舅一塊睡,我家院子裡老多螢火蟲。”
“牛牛”
“要吃肉肉啊,來來來,大舅給你夾,咱們吃大塊的。”
看著大舅哥臉上笑得快開花了。
陳淩心裡一陣無奈,搖搖頭,不管了,開吃。
夾起一塊臘排骨,醬紅色的肉已經燉煮到了軟爛。
一口下去,筋道滑嫩,湯汁滿溢,肉汁飆滿口。
“嘖,過癮,真過癮。”
趕了這麼遠的路,陳淩早就餓了。
一連吃了幾塊排骨,忍不住大呼過癮。
再夾一塊臘肉,和臘排骨相比,這熟透的臘肉肥瘦相連,肌理清晰可見。
皮韌肉軟,還帶著高溫燉煮之後自然卷邊。
入口仔細一嚼,哪怕前邊吃了排骨,也能滿口油香,潤彈無比。
“嘖,這臘肉香啊,太香了。”
“哈哈,好吃吧淩子,來,咱哥倆喝一杯。”
推杯換盞,大口吃肉。
不多時,天上雷聲漸大,雨嘩嘩的下起來。
更顯得屋內熱氣騰騰。
加上小娃子熱鬨叫嚷。
當真是好不快活。
喝酒吃肉吃得累了。
蘇麗改妯裡兩個盛出來一些用土灶烤出來的饃饃,讓大家吃。
這烤饃饃色澤金黃,焦香酥脆,用肉湯浸泡過後再一吃,那味道彆提多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