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這些,蕭寒分明聽到身後麵的愣子和小東都在哼哧哼哧的,回頭一看,倆人立刻目不斜視,隻是那上下起伏的胸膛告訴蕭寒,他們真的憋的很辛苦……
封大渾然沒有察覺蕭寒此時掐死她的心都有,仍舊往常一般,大步流星的走到蕭寒這裡,拉著蕭寒就往夥頭軍裡麵走,還一邊走,一邊說道:“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你在這麵子大,幫我多要點肉,特彆是那大白肉彪子,吃起來賊香,我家大人最愛吃!”
“你這是給柴紹打飯”蕭寒奇道。
“對啊,要不呢”封大撓了撓頭,不知道蕭寒為啥這麼問,提著飯盒到夥頭軍這,不打飯,來刷碗啊
“沒事,沒事……”蕭寒一見已經走到了盛飯的地方,人員混雜,聲音喧鬨,也不便多說,往旁邊一站,準備看封大打飯。
封大手裡提著兩個飯盒,這種上下兩層的飯盒本來是蕭寒的“發明”。
當時匠戶門都在忙著打鐵,飯食往往就顧不上吃,放在一旁,招蒼蠅,而且還會涼,蕭寒就找來木匠,把木頭打成一個個小木盒。
裡麵墊上一層碎布頭,然後用麻布封好,再用職務之便,鑄造出一批小鋁盆,大小正合適一個食盒放兩個,每個鐵匠發一個,立刻就被鐵匠們當成了寶貝,有兩個鐵匠更是見人就炫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倆鐵匠眼淚汪汪的看著柴紹在哪裡擺弄他們的飯盒,還得裝出一副笑臉:“這寶貝,就送給柴紹主管了,還請莫要推辭……”
不過後來,蕭寒聽說了這事,也是大笑了一陣,為這倆倒黴蛋又重新發了兩個,而且不光給他倆發了,軍中熟悉的人一人發一個。
省的一天到晚有人找上門來,說他不仗義,如此一來,皆大歡喜,隻是府裡的人一向將此飯盒當成寶貝,輕易不拿出來用,即使拿出來,也是用來顯擺的……
封大顯然沒有那些輔兵那麼小家子氣,提著飯盒往打飯的桌子上重重一放,順道把一個排隊的小兵一屁股撅走:“打滿!骨頭不要,隻要肉!”
負責打飯的夥頭軍一聽,頓時抬起頭來,見這位主如此橫,一時間搞不清他的來路,提著長柄勺子半天沒給他打飯,惹得後麵排隊的人都在罵罵咧咧的,都是軍中粗胚,你指望他們能說出啥好話
封大看樣子是被罵不止一次兩次了,對這些謾罵之聲充耳不聞,指著遠遠的蕭寒就給夥頭軍看:“認識他不”
“誰啊……呼,蕭侯,認識認識……”
夥頭軍好奇的順著封大的手往那一看,正看到蕭寒抱著胸望這瞅,頓時就把腦袋點的和小雞仔一樣,笑話,在這夥頭軍,鐵匠營和醫療隊裡,誰不認識那位主……
遙遙的對蕭寒拱了拱手,夥頭軍立刻將封大帶來的那一個大食盒撈的滿滿的,看的後麵幾人大為不滿,指著夥頭軍就要開罵。
不過夥頭軍可不吃這虧,大勺子敲得飯盆“邦邦”直響:“瞎吵吵啥,瞎吵吵啥再吵吵,一塊肉都不給你們!”
果然,這麼一喊,後麵幾人立刻老實下來,隻敢小聲嘀咕,卻是不敢再罵了。
夥頭軍哼哼了兩聲,正要取封大另一個飯盒打滿的時間,封大卻把飯盒收了回來:“剛剛那是給我家大人吃的,我今個沒上戰場,這盒給我打普通的就行!”
夥頭軍一聽,立刻對封大豎了一個大拇指,多實誠的人呐!這要多裝點!
幾勺子把空的飯盒裝滿“糊糊”,又舀了一勺子骨頭湯澆在上麵,這才讓封大提走。
“哦,原來肉是給上戰場的人吃的!”
蕭寒這才尋思過來,可是這戰場上可不止秦王那一千多人,後麵主戰場還打了一個硬仗,這怎麼區分上沒上戰場的就憑這幾個胖的和豬一樣的廚子
蕭寒這就奇怪了,飯也不著急混了,封大來叫他也不走,就打算在這看看這裡人怎麼能把上和沒上戰場的人分出來,難道自己沒看出來這裡得廚子都不是一般人有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得出來
很快,蕭寒發現,人家壓根就沒分,人說上戰場來,就給骨頭湯,說沒上,就給“糊糊”根本就不問!
“難道就沒有渾水摸魚的反正說上過戰場,他們也不知道!”
蕭寒納悶,跟旁邊的愣子叔一說,愣子叔看蕭寒的眼神立刻變了,好像有些輕蔑……
“侯爺,這話千萬彆在外人麵前說,丟人呐!誰會為了一頓吃食,把這為人基本的信義丟掉,要是被人認出,之後做不做人了”
“我也就好奇,問問,問問而已……”
蕭寒被愣子叔說的有些窘迫,他總是習慣拿現代人跟古人比。
這要放現代人這裡,有好處,撒個謊算啥,一個個鬼話連篇,被人戳穿了都能麵不改色心不跳,隻為了拿到那點微不足道的好處,至於信義,那玩意是啥多少錢一斤
蕭寒還曾記得一條新聞,人家承包養殖基地,主人隻出去了一天,滿村的老老少少就衝進人家基地,給連搶帶糟蹋的一乾二淨,記者來了,問一人,你為啥要去搶這貨竟然振振有詞,“彆人都搶,我不搶,豈不是虧了”
蕭寒到現在還記得那人在電視上理直氣壯的樣子,當時這新聞看的他哭笑不得,或許,這就是禮教崩塌,道德淪喪!
蕭寒萬幸現在的大唐雖然窮苦,但是好像我們的氣節卻是一點也不缺!
“一切會好起來的,以後,我們會有想吃肉就吃肉,想吃菜就吃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