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br這一夜對某些人來說,其實是有點難熬的,比如說清玄宗那些不明真相的門人們。/br他們昨天在廣場之上,親眼見證了文宗聯合其他宗門發難,覬覦清玄宗的清玄經,而宗主清玄子卻沒有太多的辦法。/br而他們也並不知道秦陽已經通知了大夏鎮夜司的大人物,這件事情還有不為人知的轉機。/br在這些清玄宗普通門人的心中,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清玄宗不過是一個在一流勢力之中墊底的宗門罷了。/br如今根本就沒有人敢替清玄宗說話,更不敢得罪文宗和天道府,那他們又能怎麼辦呢?/br相對於這些清玄宗門人,更多還留在清玄宗的古武者,則是想看一場熱鬨再走。/br比如那些二三流宗門家族的家主和門人,或者散修古武者們。/br他們未必就有資格目睹清玄經的原本,可是看熱鬨的心人人皆有,一天的時間他們還是耽擱得起的。/br還有些人想著清玄經是清玄宗的至寶,清玄子未必就會輕易拿出來,說不定等下巳時一到,雙方就要大打出手。/br沒有人會看好清玄宗,一旦清玄宗跟文宗撕破臉皮,後者還有諸多一流宗門之主相助的話,或許以後的古武界,就再沒有清玄宗了。/br清晨的旭日從東方升起,映照進清玄宗總部的霧氣之中,一時之間霞光萬道,好一片與世隔絕的絕美風景。/br今天注定是一個好天氣,可是清玄宗諸多門人卻是一個個垂頭喪氣。/br原本對於北方高台那些各大一流宗門家族之主,清玄宗作為東道主,是準備了早餐吃食的,但現在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送上去。/br顯然在他們的潛意識之中,已經將這些人當成了清玄宗的敵人。/br甚至可能等下就要大打出手,那又何必讓這些可惡的家夥們吃得太飽呢?/br對於這些小事,孔文仲和張道丘他們都沒有過多在意。/br身為玄境古武強者,一兩頓不吃飯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br現在還隻是辰時剛過,也就是早上七點多,諸人也不著急,畢竟跟清玄宗約定的是巳時九點過。/br諸多一流家族宗門之主,都是心照不宣地再次聚集在了廣場北方高台上,/br他們相互之間並沒有怎麼說話,也就是點了點頭而已。/br顯然他們各有各的盤算,都希望在接下來發生的事之中,替自己或者說自己的宗門家族爭取到更大的利益。/br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旁邊走將過來,諸人都認出那正是文宗的鬥境古武者孟習,此人的臉色有些嚴肅。/br“宗主,咱們宗門的人已經到了,現已把守住了清玄宗各個進出口要道,哪怕是一隻老鼠都不可能跑出去!”/br然而緊接著從孟習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諸多家族宗門之主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了坐在最中間的文宗宗主身上。/br“該死的,這個孔文仲竟然連夜調了文宗強者過來!”/br這就是諸多家族宗門之主共同的心聲,哪怕是天道府府主和嵩林寺方丈的臉色都有些陰鬱,顯然是沒想到這一節。/br原本他們隻是來參加潛龍大會的,帶來的人並不多,每一家也就那麼兩三人四五人罷了。/br昨天他們覺得在文宗宗主的帶頭之下,諸人一起向清玄宗施壓,最終清玄子和吳成景一定會妥協,人數和力量都完全夠了。/br沒想到孔文仲如此陰險,連夜從宗門調過來這麼多古武強者,這是想要一家獨大的節奏啊。/br張道丘昨天晚上還信心滿滿,可現在他的心情卻有些煩躁。/br因為比在清玄宗的有生力量,天道府恐怕已經不是文宗的對手了。/br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孔文仲心智不俗,打了其他宗門家族之主一個出其不意,一下子就占據了今日大事的主導權。/br就算是在這廣場外圍,好像也多許多身上繚繞著浩然氣的身影,讓得不少並沒有聽到孟習之言的古武者們,都是若有所思。/br“諸位不必驚慌,本宗這也是為保萬無一失!”/br孔文仲自然也看到了各方的臉色,因此他開口解釋道:“我向諸位保證,若清玄宗真拿出了清玄經,本宗一定不會敝帚自珍!”/br得到了孔文仲的這一個承諾,不少人總算是放下了一些心來。/br隻不過一少部分人卻是在心下猜測,心想這個文宗宗主真有這麼大度?/br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又何必從文宗總部連夜調集這麼多的高手過來呢?/br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便來到了九點,也就是古武計時之中的巳時。/br中間位置上的孔文仲第一個站起身來,見得他袍袖一揮,朗聲說道:“巳時已到,走吧,去清玄宗祠堂!”/br話音落下,孔文仲也不待旁人說話,便是大踏步朝著清玄宗內部走去,身上散發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br後邊的一流宗門家族之主快步跟上,再接著是下方廣場的那些二三流和獨行古武者,他們可都不想錯過這一場熱鬨。/br一群人浩浩蕩蕩衝進清玄宗核心之地,而孔文仲好像對清玄宗極為熟悉一般,根本沒有走任何彎路,就帶著眾人踏進了清玄宗祠堂的範圍。/br一股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畢竟這裡供奉了清玄宗曆代祖師的牌位,近兩千年的傳承,自有屬於它的一份莊嚴肅穆。/br除了有數的一些人外,不少人走到這裡的時候都下意識止步,隻是站在遠處觀望,想來是不想褻瀆了清玄宗的曆代宗主英靈。/br眾人遠遠看去,隻見在清玄宗祠堂大門外,早已經站著幾道身影。/br其中兩道自然就是清玄宗正副宗主,清玄子和吳成景了,而剩下的幾道對於眾人來說也並不很陌生。/br曾經的清玄宗第一天才穀清,吳成景的兩個弟子顧慎和沐清歌,包括昨天剛奪得潛龍大會冠軍的秦陽,儘皆在列。/br隻是相對於從外間氣勢洶洶而來的孔文仲等人,清玄宗這幾人的整體實力卻有些不太好看。/br但有一點讓諸人覺得有些奇怪,那就是清玄宗幾人的站位。/br因為清玄宗宗主清玄子和副宗主吳成景,此刻都沒有站在最中間,反而是那個年輕弟子秦陽占據了主位的位置。/br眾所周知,秦陽雖然奪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但也僅僅是在年輕一輩之中稱雄罷了。/br以他氣境大圓滿的修為,相比起老一輩的那些鬥境玄境強者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比性,連小巫見大巫都算不上。/br可是此刻清玄宗幾人的站位,就好像是讓秦陽來做主導一般,這就讓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br“清玄道長,巳時已至,現在你可以從貴宗祠堂之中請出清玄經,讓我等一觀了吧?”/br這一刻孔文仲的話還是比較客氣的,甚至表示了自己對清玄宗祠堂的尊重,也讓不少人微微點了點頭。/br這就是典型的先禮後兵,大多數人其實都知道,孔文仲之所以如此客氣,那是建立在清玄宗識時務的前提下。/br如果清玄子能乖乖拿出清玄經交給孔文仲,那一切皆大歡喜。/br這個文宗宗主自然不會再動手,拿到清玄經才是他的目的。/br可如果清玄宗不識抬舉,在這個時候還敢玩什麼貓膩的話,那這個文宗宗主恐怕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br“孔先生,雖事已至此,但貧道還是想再多說一句。”/br清玄子表情嚴肅接口出聲道:“清玄經乃是我清玄宗創派祖師親手所書,能不能請諸位高抬貴手,不要過多褻瀆?”/br此言一出,張道丘等人都是皺了皺眉頭。/br心想今日之事果然不會這麼簡單,這清玄子好像也沒那麼心甘情願拿出清玄經。/br“清玄道長放心,我等一觀之後,如果清玄經真是屬於你們清玄宗的東西,那我們絕對會完璧歸趙!”/br孔文仲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陰謀之光。/br他口中雖然說得客氣,事實上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想到了無數種辦法,證明清玄宗並非清玄宗之物。/br像他們這樣的“文化人”,最擅長的就是玩文字遊戲了。/br從一篇清玄經心法之中找到一些破綻,再加以過度解讀,一向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對於這個孔文仲還是相當自信的。/br反正他打定主意,隻要清玄經落到自己的手上,清玄宗就一定不要想著再拿回去。/br對方真要有這樣的想法,隻能是自取其辱。/br“孔先生誤會貧道的意思了!”/br清玄子寸步不讓,聽得他沉聲說道:“貧道的意思是,諸位能不能就站在這祠堂之外,看一看敝宗供奉的清玄經就行?”/br當清玄子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孔文仲等人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每個人身上都繚繞著隱晦的氣息。/br他們來這裡可不是想看一眼就走的,至少也得看到清玄經的內容才行。/br沒想到這個清玄子在這最後關頭,依舊想要蒙混過關。/br就這麼遠遠看一眼祠堂內裡供奉的清玄經,又能有什麼用?/br他們又沒有秦陽那樣的精神念力,不可能隔著這麼遠就感應出清玄經上寫的那些內容,這明顯是跟他們的初衷嚴重不符。/br“清玄道長,這麼說來的話,你昨天說過的話要不作數了?”/br孔文仲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而他問著這話的時候,身上浩然氣沒有任何掩飾,口氣之中還有著一抹明顯的威脅。/br“孔先生言重了,這近看是看,遠看也是看,怎麼能說是貧道食言呢?”/br也不知道清玄子是不是受了秦陽的影響,今天這口才忽然大大提升,這幾句詭辯竟然讓人一時之間反駁不得。/br昨天清玄子確實是答應會把清玄經拿出來給眾人觀看,但他卻沒有說是遠看還是近觀,更沒有說是粗看還是細看?/br孔文仲自己就是個玩文字遊戲的高手,他剛才也打定主意要在拿到清玄經之後,用這樣的手段霸占清玄經。/br沒想到這個清玄子竟然也在此刻玩起了文字遊戲,這讓孔文仲覺得對方有點班門弄斧的意思,也讓他的心情變得不耐煩起來。/br你個老牛鼻子,竟然在堂堂文宗宗主麵前玩這套把戲,那可真是找錯了人。/br“清玄子,你當這是三歲小孩兒過家家玩遊戲嗎?”/br孔文仲的口氣也不再像剛才那麼客氣了,他身上的氣息變得磅礴之極。/br玄境大圓滿的氣息,壓得清玄宗幾個年輕弟子有些喘不過氣來。/br看來既然對方不想乖乖交出清玄經,那孔文仲也就不想再說那麼多的廢話了。/br道理講不通的話,那就用實力來解決問題吧。/br事實上誰都知道文宗宗主是在以勢壓人,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說話,因為這涉及到了他們所有外人的利益。/br清玄宗這幾個月的實力提升實在是讓羨慕忌妒,他們都將之歸結到清玄經之上了。/br就算最後清玄經多半會落到孔文仲手中,但若是在此之前能一睹清玄經的內容,那也算是不虛此行。/br“我說清玄子,你就趕緊把清玄經拿出來吧,免得等下動起手來,把你們清玄宗這祠堂打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br唐門門主唐傲雲想要在此刻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他的這幾句話中充斥著濃濃的威脅,而且半點也沒有把清玄宗的祖師祠堂放在眼裡。/br“清玄道長,你這又是何必呢,就憑你們這小貓三兩隻,如何守得住清玄經?”/br馭獸堂的堂主司天剛接口出聲。/br他是從雙方實力的對比之上說出了一個事實,讓得不少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br“死要麵子活受罪!”/br嶺南蠱派的掌門羅蠱婆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句。/br顯然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家那個得意弟子姬無壽,在秦陽的手中吃過大虧了。/br諸多一流宗門家族之主你一言我一語,或砌詞相勸,或言語威脅,或冷嘲熱諷,也隻有少數幾個宗門家族之主才保持了沉默。/br像唐傲雲司天剛羅蠱婆他們,或多或少都是不待見清玄宗的。/br畢竟他們門下弟子,都在秦陽手中吃過大虧。/br以他們心胸之狹隘,又怎麼可能不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呢?/br彆看他們此刻都看似在勸清玄子妥協,事實上在他們的心底深處,都希望這個清玄宗宗主強硬到底。/br那樣他們也就有了動手的理由,直接咬定清玄經不是清玄宗之物。/br這種無賴的行徑,可以讓他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br在他們看來,孔文仲肯定也是這樣想的。/br而看清玄子的樣子,肯定也不會乖乖交出清玄經了。/br看到這麼多家族宗門之主針對清玄宗,孔文仲的眼眸深處不由掠過一抹滿意的光芒,這或許正是他想要的結果。/br現在他已經知道秦陽出身大夏鎮夜司,對於那個大夏的官方變異部門,孔文仲還是相當忌憚的。/br不過現在秦陽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旦等下動起手來,不小心把秦陽給打殺了,到時候鎮夜司問起來,他也可以推說不知。/br這就是不知者不罪!/br嚴格說起來,這算是古武界內部的家事。/br你一個鎮夜司的小隊隊員偽裝混進來,原本就不合規矩,死了也是活該。/br在孔文仲心中,這麼多人一起發難,清玄子多半咽不下這口氣,隻要強硬到底,那等下的結果肯定就是大打出手。/br古武宗門並不缺乏這種血性宗門家族,有時候為了那一點點可笑的自尊心,選擇死硬到底,甚至被人殺了也不妥協的人都比比皆是。/br如今更是涉及到清玄宗祖師祠堂的安危,這等於是清玄宗在誓死保衛自家宗門的傳承。/br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br在眾人的冷言冷語之下,清玄子和吳成景的臉色確實變得極度陰沉。/br就算他們有後手,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再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那他們就不算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br“一群既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家夥,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br就在這嘈雜的聲音之中,一道嘲諷之聲突然傳出。/br讓得諸多家族宗門之主瞬間閉嘴,滿臉憤怒地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br“是秦陽這小雜種!”/br這一看之下,唐傲雲他們臉上的憤怒無疑是更加濃鬱了幾分。/br要說他們心中現在最討厭的人,絕對非秦陽莫屬。/br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清玄宗遭遇如此危機,落得如此下風的情況下,秦陽居然還敢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反唇相譏?/br而從某一種程度來說,秦陽那兩句話又完全沒有說錯,這就是一群又當又立的卑鄙無恥之徒。/br明明是他們覬覦清玄宗的寶物,明明是他們想靠著實力強橫當強盜,卻還有臉在這裡指責清玄宗不上道,真是無恥之尤。/br“都這麼看著我乾嘛?我說錯了嗎?”/br見得不少人都是憤怒地看著自己,秦陽緩緩抬起頭來掃了一圈,臉上的冷笑愈發濃鬱了幾分,更有一抹毫不掩飾的鄙夷。/br“你們這些家夥啊,一個個自詡名門正派,做的卻是男盜女娼的無恥勾當,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br秦陽抬起手來一個個指去,最後停留在某人身上,冷笑道:“尤其是你,文宗宗主孔文仲!”/br“最不要臉的就是你這種所謂的文化人了,披著一張博覽群書學貫古今的人皮,辦的可都不是人事兒!”/br這個時候秦陽半點也沒有給這些古武界的大佬們留顏麵,而他最後的這幾句話,也讓不少在外圍旁觀的古武者們心生佩服。/br因為在如今的古武界,試問又有哪個古武者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指著文宗宗主的鼻子如此嘲諷謾罵呢?/br孔文仲是誰?/br堂堂文宗宗主,貨真價實的玄境大圓滿古武頂尖強者。/br哪怕是另外兩大超一流宗門之主,等閒也要給他幾分麵子。/br文宗是最要麵子的,現在秦陽卻是將他們最在意的東西拿出來生生踐踏,這等於是在用鋒利的刀子戳他們的心窩子啊。/br就算孔文仲暗地裡做了不知道多少男盜女娼的齷齪事,可他明麵上卻一直是道貌岸然,風度翩翩的君子。/br哪怕有些家族宗門之人清楚這個文宗宗主的嘴臉,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威脅,不敢將之宣之於眾,這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掩耳盜鈴。/br從來沒有人當著文宗宗主的麵,更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此羞辱文宗的話來,秦陽無疑是數十年來的第一個。/br“還有你,老牛鼻子,不服氣是嗎?”/br秦陽目光一轉,沒有去管孔文仲憤怒的目光和強悍的氣息,直接將目標轉到了天道府府主張道丘的身上。/br“張道丘,你想清玄經應該也想了很久了吧?是不是想靠著清玄經找到突破到虛境的機會啊?”/br秦陽早就看穿了這個天道府府主的內心想法,在這個時候將其公之於眾。/br這也讓張道丘的一張臉青白一片,眼眸之中隱隱有雷霆之光閃爍。/br“我告訴你張道丘,不是所有道家之物,都是你天道府的東西,你這叫搶,叫偷,懂嗎?”/br秦陽越說越不客氣,聽得他繼續說道:“就你這樣還想當古武界道家一脈的老大,還是省省吧,德不配位!”/br這最後兩句話可就有些厲害了,就像之前說孔文仲男盜女娼一樣,直接就戳到了這個天道府府主的心窩子上。/br天道府一向自詡古武界道家正統,在張道丘看來,古武界其他的道家流派都是分門彆支罷了,根本不能跟天道府相提並論。/br現在秦陽竟然說天道府沒有資格當古武界道家一脈的老大,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br“至於嵩林寺……”/br教訓完張道丘之後,秦陽又將目光轉到了嵩林寺方丈圓覺的身上,讓得整個祠堂範圍內一片安靜。/br他們今天算是再一次見識到了秦陽的口舌之利。/br難道這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都要一一被秦陽教訓一遍嗎?/br可是秦陽你現在是爽了,但接下來必然會成為所有一流宗門的眼中釘肉中刺。/br像孔文仲張道丘這樣的身份,也絕對不容許一個毛頭小子在自己的麵前上竄下跳還無動於衷。/br你秦陽現在跳得越歡,等下的下場就會越淒慘,這讓不少人都替秦陽默了默哀。/br“阿彌托佛,秦小施主,我嵩林寺就隻是看看熱鬨而已,可沒有覬覦過你們清玄宗的任何東西!”/br就在這個時候,圓覺方丈突然宣了一聲佛號,緊接著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孔文仲和張道丘都是皺了皺眉頭。/br因為從昨天到今天,圓覺雖然沒有說過什麼話,但也從來沒有反對孔文仲對清玄宗的發難,更沒有就此離開。/br所以在孔文仲他們看來,這個老和尚是故作清高,事實上也是想要看一看清玄宗那祖師親筆所書的清玄經的。/br可此時此刻,圓覺卻是明確表示自己沒有覬覦過清玄經。/br這就是在跟他們這群人撇清關係,也是在向所有人表明態度。/br這個圓覺此刻的表現有些反常,不過也僅僅是讓孔文仲有些不滿罷了,並沒有過多在意。/br現在清玄宗已經算是眾矢之的,多一個嵩林寺少一個嵩林寺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br甚至單憑文宗一門,就能做到碾壓清玄宗。/br更何況現在秦陽得罪的幾乎是所有宗門,結果還會有什麼意外嗎?/br“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罵你了!”/br秦陽也沒有想到圓覺居然在這個時候退縮了,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少人都撇了撇嘴。/br“這個老和尚,不會是覺察出一些什麼了吧?”/br秦陽深深地看了一眼圓覺,然後就看到對方也在笑眯眯地看著自己。/br甚至在兩人目光對視之後,圓覺還朝著後方退了兩步。/br這是再一次向秦陽表明態度,不摻和文宗帶頭的這場針對清玄宗的陰謀。/br這讓秦陽心中的那絲猜測,越來越濃鬱了幾分。/br而在秦陽開口之後,清玄宗的兩位正副宗主就自動退居了二線。/br他們的臉上,似乎看不出半點擔憂之色。/br甚至三個清玄宗年輕弟子,包括站在旁邊不遠處的趙棠,那眼眸深處都有一絲興奮和期待,並不像其他的普通清玄宗門人一樣憂心忡忡。/br在旁觀眾人的眼中,清玄宗這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br秦陽在這個時候舌戰四方,罵得倒是痛快了,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你現在說得越爽,等下的結局就會越淒慘。/br“清玄子,這樣看來的話,你們清玄宗是不會乖乖交出清玄經了,對吧?”/br孔文仲將目光從秦陽的身上移開,蘊含著陰沉和威脅地盯著清玄宗宗主,口中說出來的話,差不多已經算是最後通牒了。/br“孔文仲,我想你是搞錯了,這話你不應該去問清玄道長,而是應該來問我!”/br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又傳出一道聲音,讓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秦陽所發。/br因此他們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這個清玄宗天才的身上。/br隻是他們都忽略了秦陽對清玄子的稱呼,他們都被秦陽話語之中的意思所吸引,一個個若有所思。/br哪怕孔文仲萬分不待見秦陽,也隻能臉色陰沉地又將目光轉了回來,仿佛想要看進這個年輕人的心底深處。/br“不好意思,清玄經其實是我秦陽的東西,你們想要的話,先得問問我同不同意!”/br見得所有人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秦陽揚了揚脖子。/br緊接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清玄宗祠堂範圍內頓時一片安靜。/br因為秦陽這幾句話中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又有一些人看起來不太理解,心想你秦陽不也是清玄宗的弟子嗎?/br可已經知道秦陽身份的孔文仲,現在清楚秦陽並不是清玄宗的弟子,而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br而秦陽說清玄經是他的東西,而不是清玄宗所屬,這又代表著一層什麼樣的含義呢?/br這讓孔文仲心中隱隱升騰起一些不安,畢竟這個叫秦陽的家夥好像太鎮定了。/br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無數家族宗門之主的壓力下,清玄宗全體不應該都要瑟瑟發抖嗎?/br現在你看看這個秦陽,區區氣境大圓滿的修為,麵對這麼多的玄境高手,竟然還能侃侃而談,極儘嘲諷之能事。/br難道他就不怕等下激怒了這些古武高手,引發眾怒之下,將你這個清玄宗弟子撕成碎片嗎?/br當然,這些不安隻在孔文仲的心頭停留了那麼一瞬,便即煙消雲散了。/br因為現在的情況,他想不出清玄宗還能有什麼翻盤的可能。/br就算秦陽是大夏鎮夜司的人,就算他能連夜將楚江小隊的人全部喊過來,又能翻起什麼浪花呢?/br再高看秦陽一眼,哪怕他認識一位鎮夜司的八方鎮守使,那也不過隻是合境的修為罷了,甚至都未必達到了合境大圓滿。/br現在他們這麼多人針對清玄宗,單單是玄境大圓滿就有兩尊,還有不少像唐傲雲司天剛那樣的玄境後期古武強者。/br這還是古武界內部的爭鬥,你大夏鎮夜司的手伸得再長,也管不了古武界的家事吧?/br“孔先生,甭跟他們廢話了,我倒要看看他們的骨頭到底有多硬?”/br唐傲雲是最看不慣秦陽的一個,這個時候他身上氣息勃發,似乎是想要在下一刻就直接動手,先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殺了再說。/br清玄宗明麵上的最高戰力,也就是清玄子的玄境中期。/br除他之外,整個清玄宗甚至連第二個玄境高手都找不出來。/br唐傲雲這是想要身先士卒,在孔文仲的麵前表現一下。/br或許這樣一來,等下在拿到清玄經之後,自己能喝到最大的那碗湯。/br“看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唐門主是半點也不懂啊!”/br秦陽淡淡地看了一眼唐傲雲,然後便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緩緩退步,一直退到了清玄宗祠堂的大門內裡。/br“諸位,我剛才說了,清玄經是我秦陽的東西,任何人想要覬覦,都得想清楚後果!”/br秦陽站在祠堂門檻之內,環視了一圈,說道:“現在我就站在這裡,誰要是敢踏進清玄宗祠堂大門半步,後果自負!”/br當此一刻,整個清玄宗祠堂大門外一片安靜。/br所有人都是各懷心思地看著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表情各異。/br他們有些想不通,這個隻有氣境大圓滿的秦陽,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敢在這個時候守在祠堂大門口,還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來?/br如果這話是由清玄宗宗主,玄境中期的清玄子來說,或許會更合適一些。/br至少以清玄子的實力,那些次一等的一流宗門家族之主,恐怕並不敢上去拚命,但多半也隻能守得一時罷了。/br一個氣境大圓滿的秦陽,對於諸多玄境的家族宗門之主來說,根本沒有半點的威懾力。/br所以在諸人短暫的驚愕之後,他們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一抹冷笑,笑秦陽的自不量力。/br這簡直就是主動找死的典範啊!/br但一些心思深沉之輩,比如說孔文仲,他此刻眼角餘光看了看清玄宗的正副宗主,心頭若有所思。/br因為清玄子和吳成景,竟然都對秦陽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置疑,這可就有些不同尋常了。/br難道他們真覺得一個氣境大圓滿的秦陽守在祠堂門口,就能擋住這麼多的玄境高手不成?/br“他們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什麼底牌?”/br孔文仲目光不斷在清玄子和秦陽的身上打量,更是仔細感應了一下祠堂內部的氣息,最終卻什麼也沒有感應出來。/br甚至孔文仲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嵩林寺方丈圓覺。/br畢竟這位剛才的表現也有些反常,說不定就是感應出了一些什麼。/br隻可惜此刻的圓覺眼觀鼻鼻觀心,仿佛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自然不可能給孔文仲什麼有用的信息了。/br“哼,臭小子虛張聲勢,真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們了嗎?”/br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某處傳來,讓得眾人不用看也知道是嶺南蠱派的那個羅蠱婆所發,其聲音之中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鄙夷。/br這或許也是其他家族宗門之主心中所想,隻是被羅蠱婆第一個說出來了而已。/br顯然他們都認為秦陽確實就是在虛張聲勢,清玄宗也不可能在祠堂內隱藏什麼高端強者,至少不可能有第二個玄境強者。/br清玄宗唯一的玄境強者清玄子就站在祠堂大門的旁邊,而且還隻有玄境中期,這已經是清玄宗最大的底牌了。/br“老太婆,不信的話,你可以先來試試!”/br秦陽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現在這嶺南蠱派的老太婆主動跳出來,那就先拿你開刀吧。/br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到了羅蠱婆的身上,讓得她一張雞皮皺紋的老臉變得有些不太自然。/br羅蠱婆剛才隻是想嘲諷一下秦陽,她相信大多數人應該也是這樣想的,隻是由她把實話說出來了而已。/br沒想到直接就被秦陽給針對,還拿話來激將她。/br她要是什麼也不做的話,說不定就會被所有人認定為怕了秦陽這個氣境大圓滿的毛頭小子。/br事實上羅蠱婆先前的打算,也是想要讓其他人先去試一試秦陽的底細,可現在她卻是在秦陽的話語之下有些騎虎難下了。/br“怎麼?不敢嗎?”/br秦陽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他的臉上充斥著濃鬱的嘲諷,聽得他說道:“不敢的話,那就趕緊回家,玩你的蟲子去吧!”/br秦陽的嘲諷之語,總是會給人帶來一種新奇的感覺。/br而這後頭一句話,明顯是又在羅蠱婆的心口上戳了一刀。/br誰都知道嶺南蠱派最擅長蠱術,也一向喜歡跟蠱蟲打交道。/br可此時此刻秦陽口中那所謂的蟲子,又蘊含著另外一種含義。/br畢竟羅蠱婆人雖然老,但也確實是一個女人。/br有些東西是不能深想的,因此這個時候不少人看向羅蠱婆的目光都有些怪異,讓得這個嶺南蠱派的掌門如芒在背。/br“秦陽,逞口舌之利是沒什麼用的!”/br事到如今,羅蠱婆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恐怕都要變成古武界的一個大笑話,因此她話音落下,已是踏前一步。/br“哼,老娘倒要看看,就憑你這區區氣境修為,能翻得起多大的浪來?”/br從羅蠱婆的口中,發出這麼一道冷哼之聲,然後她腳步不停,佝僂的身體朝著祠堂門口快步而去。/br而隨著羅蠱婆的靠近,她身上玄境中期的氣息已是隨之升騰而起,讓得不少在外圍看熱鬨的古武者們都是臉色凝重。/br顯然今天這一場針對清玄宗的陰謀,就要以嶺南蠱派掌門羅蠱婆的出手而拉開帷幕。/br想來在這位出手之後,清玄宗到底是在靠秦陽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暗中藏有什麼底牌,就能見得分曉了。/br隻不過眾人心中還是更傾向於清玄宗是在虛張聲勢。/br畢竟他們對清玄宗已經有所了解了,從來沒有聽說過清玄宗還有第二個玄境高手。/br如果僅僅是秦陽守在門口的話,那恐怕不可能是羅蠱婆一合之敵。/br現在就看在羅蠱婆出手的那一刻,離得不遠的清玄子會不會及時出手相救了。/br真到了那個時候,秦陽之前的一番表演就要被徹底戳破。/br清玄宗那些嘩眾取寵的伎倆,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用武之地。/br此刻羅蠱婆身上氣息磅礴,但她的注意力從來都不是在秦陽這個氣境小子身上,而是一直戒備著離得不遠的清玄宗宗主清玄子。/br在羅蠱婆心中,清玄子這個同為玄境中期的古武強者,才是自己最大的對手,最終這位肯定也是要出手的。/br清玄子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秦陽被自己一擊轟殺。/br這可是奪得潛龍大會冠軍的絕世妖孽,在所有人心中,秦陽都是整個清玄宗的未來。/br“嗯?沒有動靜?”/br然而在羅蠱婆都已經靠近祠堂大門口的時候,她依舊沒有感應到清玄子的身上冒出半點的氣息,更沒有半點要動手的跡象。/br這就讓羅蠱婆有些不能理解了,不過這對她來說僅僅是有些意外,對於她接下來的動作,不會有絲毫影響。/br“既然你們如此托大,那就彆怪老娘手下無情了!”/br羅蠱婆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狠光,她對秦陽是沒有任何好感的,既然有這樣的一個機會,那她就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br磅礴的氣息,終於在下一刻朝著秦陽的身上落了下去!/br轟!(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