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魏忠賢的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狡黠,更是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隻覺心中的一顆巨石就此落地。
"廠公快快請起。"
見狀,信王朱由檢忙是伸手攙扶,臉上更是充斥著一抹不知所措,好似沒有料到權傾朝野的九千歲竟是就這樣跪倒在自己的眼前。
"多謝殿下。"
有了朱由檢給的台階,魏忠賢自是得下,雙手稍一用力,便是在身後小內侍的攙扶下自地上起身。
雖說已是八月,縱然是深夜,溫度也是熱人的很,沒有半點寒意,但這濕冷的地磚終究不像鋪有上好絲絨地毯的乾清宮暖閣,跪久了仍是有些不舒服。
二人又是寒暄了片刻,"誌得意滿"的九千歲魏忠賢方才隨便找了個由頭,領著幾個小太監,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而去,很快便是消失不見。
與來時的"步履蹣跚"相比,此時的魏忠賢可謂是"腳下生風",沒用多久功夫,便是消失不見。
見得魏忠賢逐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立在原地的信王由檢也是默默眯起了眼睛,仔細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九千歲,好大的名頭。
"殿下"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朱由檢的耳畔旁響起,將其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順著聲音尋去,發現自己的貼身太監王承恩此時正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聲音夾帶著一絲關切。
雖然同為太監,但王承恩這位信王府總管太監與魏忠賢這位"東廠提督"自是不可相提並論。
從始至終,王承恩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無妨,先讓人收拾一下這勖勤宮吧。"
聞言,王承恩忙是朝著身後跟隨而來的小太監們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先行進殿。
這些隨侍而來的小太監雖然不清楚剛剛乾清宮暖閣內發生的一切,但卻是知曉身為天子幼弟的信王此時出現在紫禁城中意味著什麼。
不需要更多的言語,這些最會見風使舵的小太監們見狀忙是爭先恐後的朝著前往大門緊閉的勖勤宮而去,用意不言而喻。
"殿下,您在看些什麼?"
遲疑了少許,王承恩終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朝著再度對著茫茫夜色發呆的朱由檢問道。
約莫從一個月前開始,自己的這位主子便是變得有些"神神秘秘",時常一個人發呆,口中說著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語。
聞言,朱由檢抬頭瞧了瞧夜空,發現東方已是隱隱湧現了一抹肚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是會徹底大亮。
"沒什麼,大明的天要亮了。"
撣了撣身上有些褶皺的衣衫,信王朱由檢率先朝著身前的勖勤宮而去,留下王承恩一臉不解的楞在原地。
天要亮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大明的天,什麼時候不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