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孔廟,雙方對峙,氣氛極為凝重。
學子們越來越煩躁,“半個時辰了,怎麼還沒來?”
胡文進眼神微沉,“寧老夫人,聽說皇上對你極為不孝,一點都不尊重你,這是真的嗎?”
寧老夫人不假思索的說道,“假的。”
胡文進不懷好意的說道,“據我所知,你都沒有受封誥命,你可是寧老將軍的夫人,寧氏一族的女主人,皇上的外祖母。”
寧老夫人臉色不變,“這是我拒絕了。”
眾人都愣住了,“什麼?你拒絕了?”
“對,用我們女眷的誥命換孩子們的未來,靜待下一代的長成。”
“再說了,我們沒有誥命,除了你們這些反賊外,誰敢不尊重我們?”
“你……”胡文進傻眼了,明明聽說,兩邊不合啊,怎麼消息不準?
“來了。”
轟隆隆聲作響,隻見黑壓壓的軍隊如天邊的烏雲襲卷而來,挾帶著毀天滅地的磅礴力量。
學子們哪見過這樣的場麵,嚇的瑟瑟發抖。
所有的僥幸在這樣的威勢之下,蕩然無存。
他們為什麼覺得自己能跟一個帝王對話?
被軍隊簇擁著的女子一身戎裝,黑色裘衣獵獵隨風,威儀凜然不可犯。
“皇上駕到,跪。”
無數人紛紛下跪,百姓跪了,侍衛跪了,寧家人跪了,學子們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跪了。
隻有三兩個學子簇擁在方家樹身邊,神色緊張極了。
女子清冷如雪的目光掃過來,“爾等為何不跪?”
“我……”學子滿頭大汗,緊張的喘不過氣來。
終於明白,什麼叫帝王之威。
胡文進臉色變了幾變,“我想請教皇上三個問題,如果能讓我滿意,我自然會跪的。”
聽聽,他說的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君王讓他滿意?這是要站在君王頭上拉屎拉尿啊。
寧知微神色淡淡的,“先把老人家放了,她是寧老將軍的遺孀,若你對寧老將軍還有一點敬意,就放了寧老夫人。”
她沒有被胡文進牽著鼻子走,反而奪過了主動權。
胡文進喉嚨乾乾的,“我……自然是敬重寧老將軍的,但,我一放就會被亂刀砍死,我不敢放。”
“若不想讓寧老夫人出事,速速回答我的三個問題。”
他大聲質問,“皇上,容靖科場舞弊案事發,您為何要包庇他?”
寧知微的眼睛眯了起來,不答反問,“胡文進,你的妻子是崔家養女,你背後站著崔家,是嗎?”
現場一片嘩然,什麼?崔家主導了這一切?
胡文進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從來沒人跟他說過,女帝的心智和手段這麼厲害。
“這跟案子無關……”
寧知微冷笑一聲,“你是什麼人?是刑部的?是大理寺?是監察院?審案是他們的事,輪不到你們這些人指手劃腳。”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有法可依,有理可據,官府自有公斷。”
她看向其他學子,“你們飽讀詩書,學的是不合你們的心意,就用靜坐來要挾天子?學的是怎麼挾持有功之臣七十歲的家眷,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地?”
“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們怎麼對得起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怎麼對得起栽培你們的師長和家人?”
“你們乾的是殺頭的大罪,還要株連九族,但,念在雍朝初立,人口不多,網開一麵,隻誅首惡。”
胡文進倒抽一口冷氣,後背升起一絲顫栗,這就是新朝女帝!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