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輕聲問:“小姐是想翻牆?”
蘇心瑜略略頷首:“太高了,隻能用梯子。”
“梯子穩當些。”琴棋再度壓低聲,“不過小姐也可以踩著婢子的肩膀上去,再翻過去。”
“那你怎麼辦?你得跟我走。”
“對哦,那隻能用梯子爬。”
“這段時日,你留意留意哪裡有梯子。”
“好。”
在此處環視一周,蘇心瑜若無其事地往回走。
腳步甫一進入清風居,竟見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顯然在等她。
此人不是旁人,而是沐海馭。
琴棋上前:“表少爺怎麼來了?我家小姐與沐家已經斷了親眷關係。”
沐海馭徑直走向蘇心瑜:“表妹,我有幾句話想說。”
“說什麼?”蘇心瑜見他臉上有幾道指甲印,“你這臉被女人抓了?”
“是被抓了,我此次來是想說你被賣之事。”
沐海馭碰了碰臉上的抓痕,環視周圍,見主屋外有侍衛立著,他便對蘇心瑜抬手:“借一步說話。”
被馬滿滿一鬨,他終於鼓起勇氣來看表妹。
順帶求證陸五郎的情況到底如何。
蘇心瑜也想搞清楚自己被賣除了是牛氏的主意,還有誰也參與了,遂帶他站去了廊下。
沐海馭壓低聲:“你被賣到陸家之事,我真不知情。表妹離開陸五郎,完全不必擔心今後的生活,我願娶表妹為平妻。”
眼眸緊緊盯著眼前靡顏膩理的芙蓉麵。
馬滿滿撒潑耍橫,抓破了他的臉麵,眼前的表妹長得嬌生得柔,定能溫柔伺候他。
今日有了對比,方知好妙。
想想深讀的夜裡,嫋嫋倩影伴在身側,替他研墨添香,真乃人生一大美事哉。
蘇心瑜聽得驚愕不已。
他壓根沒說她被賣之事,隻是撇清他不知情。
還什麼平妻?
礙於這是陸承珝的地盤,她不便發作,隻咬牙道:“勞什子平妻,我不稀罕,請回罷。”
“雖說是平妻,但與正妻一般。表妹放心,我不願委屈了你。”沐海馭急道,微頓下加了一句,“我會好好準備科舉,一鳴驚人後,定會救表妹於水火。”
他學業不俗,定有好前程。
表妹聽後,當會心動。
蘇心瑜嗓音發冷:“不必,我與沐家已無瓜葛。”
清風居瞧著安靜,長廊處瞧著沒有旁人,卻有暗衛隱著。
驚雷從暗處繞行,又從後窗躍入主屋,將所聞一字不差地告訴了陸承珝。
蘇心瑜命琴棋送客時,陸承珝便站到了主屋簷下。
“有客?”
音色不辨喜怒。
沐海馭聞聲轉頭,見是陸承珝,驚愕一瞬,忙不迭地恭敬站好,抬手深深作揖:“陸少卿安好。”
這位陸少卿年紀才十九,論起來比他還小一歲。
年紀輕輕憑借軍功當上了大理寺少卿,委實教人嫉妒羨慕。
好在其人身上不光有重傷,更是中了劇毒。此刻瞧他麵色蒼白,想來命不久矣的消息為真,最好早些死。
省得占了心瑜夫君的名頭。
蘇心瑜一怔。
適才沐海馭讓她離開陸承珝,此刻他自己恭敬得像條狗。
“嗯。”
陸承珝不鹹不淡地應聲,下一瞬,冷冷下令。
“打出去。”
寒風、凍雨與驚雷稱是,閃身至沐海馭跟前,拳腳不要錢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