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顯然沒有昨天好,天空霧蒙蒙的,街道上飄著煩人的小雨,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子滲入骨髓的濕氣。
如果是以往的時候,亞瑟出門前肯定要指著老天咒罵兩句。
但現在,他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
嗯,至少,他嘴上是這麼說的。
倫敦東區一間普普通通的酒館,這裡的通宵狂歡剛剛結束沒多久。
服務生甚至都沒來得及清理乾淨桌麵上的酒漬和油汙,這張缺了半條腿的跛腳桌子就被兩位新來的客人占據了。
兩位客人中,一位是嘴裡叼著煙鬥、頭戴水兵帽、套著燈籠褲、腳穿大頭鞋的怪咖闊少。
至於另一位,那就更奇怪了。
另一位客人左手吊著瓶未開封的葡萄酒,右手托著個九成新的煙鬥,肩膀上用麻繩綁了隻活蹦亂跳的雜毛兔子,褲兜裡還揣著一副剛從商店買回來的撲克牌。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女服務生,直到看得對方的臉蛋發紅發燙,這才禮貌的開口詢問道:“女士,我能和你結婚嗎?”
那個怪咖闊少見狀,終於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
“亞瑟!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麼鬼?你這樣子一點都不像流氓,而是像個二傻子!操蛋東西,你那張帥臉真是白瞎了!你難道忘了我剛剛是怎麼教你的嗎?讓開,我來!”
說完,怪咖闊少便親自走到女服務生麵前為亞瑟做示範。
他戲謔的眼神在對方的胸脯與臉蛋之間來回打量,他用指尖挑起對方的下巴,隨後以輕浮的語氣開口道:“小妞兒,有興趣陪我玩玩嗎?”
“找你母親玩去吧,雜種!”
啪的一聲脆響。
埃爾德的左臉多了一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女服務生掐著腰指著埃爾德的鼻子怒罵道:“你惹錯人了!居然敢來觸老娘的黴頭,你難道沒從附近酒鬼的嘴裡聽說過你奶奶‘辣椒潘妮’的大名嗎?”
埃爾德捂著左臉蹲在地上,他疼的直叫喚。
“操!她一個娘們兒,為什麼手勁兒這麼大?”
亞瑟看了眼女服務生手中裝滿了啤酒杯的托盤,無辜的聳了聳肩。
“我覺得一個能用單手托起十二杯一品脫啤酒的人,即便她是位嬌小可愛的女士,她的力氣應該也不會小的哪裡去。”
“閉嘴,亞瑟!”
“你好像也沒比我強到哪裡去,至少我沒挨打。”
“我這不是在給你示範嗎?”
“錯誤示範?”
亞瑟一句話頂的埃爾德差點氣都沒喘上來。
他憋了半天,這才開口道:“亞瑟。”
“怎麼了?”
“你去讀曆史係真是屈才了。”
亞瑟倒是對他這句話很受用,他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你要是來念古典,遲早會成為大文豪的。雪萊?拜倫?他倆給你提鞋都不配。你才是真正的諷刺大師。”
“埃爾德,你真是過獎了。”亞瑟謙虛道:“我通常認為自己隻是能和他們並駕齊驅,並沒有超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