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再沒有地方願意要他們了。
他們隻能流落街頭,男人出賣暴力,女人出賣身體。
而我們這幫警察,又不得不把他們關進監獄裡,還要處他們罰金。
第一次入獄時,他們可能還會得到一些同情。
第二次入獄時,或許也能得到一些諒解。
可等到第三次第四次呢
那時候,陪審團和治安法官可就不會再留情麵了。
所以說,其實一個窮人隻要犯了第一次罪,那麼他的命運其實就已經注定了。
不是上絞刑架,就是流放澳大利亞,沒有一個例外的。
他們已經活成這樣了,然而死了以後,有人還要偷他們的屍體,把他們……”
亞瑟說到這裡,頓時感覺胸口有些喘不上氣,他又想起了那天在聖托馬斯醫院看到的景象。
他掏出煙鬥正想點燃,又猶豫了一下放回兜裡。
菲爾德見狀,趕忙擺手道:“您抽您的,我並不在意這個。”
亞瑟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但是我在意。”
菲爾德望著亞瑟,奇怪的問道:“所以說,您才會這麼想把那群偷屍體的、殺人賣屍的還有那些醫生們一起絞死”
亞瑟倒也不避諱:“從道德情感上來說,是的。但是從法律上來說,屍體就是屍體。我們隻能絞死那幫真正動手殺人的,卻沒辦法絞死那些掏錢讓他們殺人的。”
菲爾德想了想,他問道:“那這麼做對嗎”
亞瑟望著窗外,雨還在不停的下:“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我隻是個警察,我被告知要守護公理與正義,但我卻不清楚到底什麼才算是公理和正義。至少目前我們的那些成文法律稱不上,因為我知道很多人都對它不服氣。”
紅魔鬼的身影在他的背後閃爍,在消失了一夜後,今天阿加雷斯的打扮與以往有所不同。
他不止扔掉了那個隨身攜帶的草叉,還換上了一身烏黑的長袍,甚至還配了副眼鏡。
他的肩膀上站著個不知從哪裡召喚來的,長著血紅色眼鏡的渡鴉,手裡還夾著份寫著看不懂文字的羊皮紙卷。
阿加雷斯嘿嘿的笑著,他搓著手掌開口道:“亞瑟,想那麼多乾什麼你的正義就是正義,你的公理便是公理。
隻要你下定了決心,我現在就可以把凶手的位置提供給你。價格十分的公道,也非常的便宜。
咱們趕快把這個案子結束了,然後就可以奔向更加偉大的前程了。”
亞瑟沒有理會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窗外,前方的道路似乎擠了很多人,就連馬車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
亞瑟拉開車窗向外伸頭看去,這裡的街道他看著非常熟悉。
這裡是倫敦布魯姆斯伯裡區的高爾街,他曾經待了四年的地方。
他的頭剛剛伸出窗外,便感覺後腦勺被人結結實實的拍了一巴掌。
亞瑟扭頭望去,正好對上了埃爾德那張欠扁的笑臉。
“亞瑟!我的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會來,畢竟今天到訪學校演講的,可是咱們這些倫敦大學學生精神導師傑裡米邊沁!”
“傑裡米邊沁”亞瑟沉默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功利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