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德聞言翻了個白眼,他直勾勾的給了亞瑟的肩膀一拳:“真他媽有你的!我必須再三向你澄清,我可沒和魚發生過關係,我那次隻是想給你解釋解釋水手們的特殊風土人情。”
語罷,埃爾德趕忙轉換話題:“話說回來,你今天特地跑到格林威治做什麼?你現在不是在大倫敦警察廳總部辦公嗎?今天特地跑過來是為了懷念一下往日貧窮卑微的自己?”
亞瑟見他不想提這茬,於是也跟著順坡下驢:“我來找一位在格林威治開樂器行的先生,他也會是周日宴會上閃耀的明星之一。”
亞瑟伸出腦袋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衝著車夫開口道:“麻煩就停在這裡,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走過去就行。”
語罷,亞瑟推開車門,帶著埃爾德穿過雨後泥濘的街道與擁擠的人群,二人穿過之前房產經紀人為他們介紹過的那間公寓,不遠處就是一間擁有棕色杉木屋頂的三層紅磚房。
一樓對著街的紅門邊靠著一個廣告牌,上麵寫著——傳承三代,物美價廉,大師工藝,童叟無欺。
而門上的招牌則標注了它的大名——惠斯通樂器行。
而透過商店的櫥窗,還可以看見用白漆粉刷的乾淨牆壁上,掛著的一排排樂器。
裡麵既有小提琴、鋼琴和豎琴這樣能上得了大場麵的宮廷樂器,也有街頭藝人們常用的雷貝克、排簫又或者是長笛。
當然,這裡也少不了軍隊裡用於下達命令、控製部隊前進速度的小號與掛在脖子上一邊前進一邊敲擊的軍鼓。
埃爾德蹲在櫥窗邊看了一眼,忍不住點頭道:“想不到格林威治還有這種商店。這店裡樂器品種的豐富程度,簡直完全不輸倫敦那幾家最大的樂器行。不過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為什麼要把店開在格林威治?這裡能有多少人有閒情逸致買這些東西?他如果把店開在西區,肯定能賺上一大筆。”
亞瑟一邊推開門,一邊開口道:“或許他就是為了彆有那麼多客人上門,所以才特地把店開在這裡。埃爾德,你不知道,這位先生可是個怪人。”
二人剛剛推開門,門框撞響了掛在了門後的鈴鐺。
隻聽見叮鈴鈴的一陣響動,冷清的店裡僅有的幾位客人忍不住回頭望向他們二人。
但很快,他們便又將注意力投入到了那個掛在牆壁上的八弦琴上。
“阿爾弗雷德,這樂器從來沒見過,要不然我們試試在學校今年的詩歌藝術節上用這個新東西伴奏?”
“呃……威廉,是用在你的詩上,還是用在我的詩上呢?要不我們還是求穩一點吧,新東西未必比老的可靠。其實,其實我覺得不要伴奏,單純的吟誦也可以……”
埃爾德聽到他們在談詩歌,這位倫敦大學古典係的高材生忍不住湊了過去:“我有幸能夠加入二位先生的討論嗎?鄙人不才,恰好對於詩歌方麵有一些獨到的見解。”
兩個年輕人警惕的看了埃爾德一眼,他們一個似乎有些害羞,另一個眉眼之間儘是傲氣。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害羞的那個開口替埃爾德解了圍:“先生,我們的詩歌上不得什麼台麵的,就不麻煩您了。”
但另一邊傲氣的年輕人聽了這話卻有些不滿意,他糾正道:“阿爾弗雷德,你不要總是這麼謙虛。你的詩歌去年可是拿了咱們劍橋的金獎,你應該多一點勇氣,不要總是這麼畏畏縮縮的。”
害羞的年輕人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後腦,開口道:“可是……可是……威廉,你去年不還針對我獲獎的那篇詩歌寫了一幕滑稽戲嗎?我覺得,我的那首詩可能確實也存在缺陷。”
傲氣的年輕人聽到這話,舌頭不由有些打結:“阿爾弗雷德,我寫那一幕滑稽戲不是……不是為了針對你。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再說了,我要是覺得你的東西不好,會專門在你作品的基礎上進行二次創作嗎?阿爾弗雷德,你要自信,劍橋的學生就是應該自信!”
埃爾德聽到對方反複提起‘劍橋’這個單詞,眼皮禁不住跳了跳,他向後退了一步,衝著亞瑟搖了搖頭道:“上帝啊!你聽見了嗎?劍橋,今天出門不走運,咱們可真是晦氣!你聽聽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劍橋居然也有詩歌,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埃爾德本以為他說話的聲音已經壓得足夠低了,但卻沒料到,他的話還是落到了對方的耳朵裡。
傲氣的年輕人向前一步,皺著眉頭逼問道:“先生,您到底是什麼意思?您是在看不起劍橋創造的璀璨藝術與輝煌文明嗎?”
埃爾德看見他如此咄咄逼人,情不自禁後退一步,訕笑著回了句:“沒有,當然沒有。實不相瞞,我還挺欣賞你們劍橋學子的作品的,就好比那個什麼……呃……”
他停頓了半天,但是腦袋裡卻回憶不起半點東西,情急之下,他隻能揪了揪亞瑟的衣服:“亞瑟,你記得嗎?就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什麼,就是劍橋的那個誰,寫的那個什麼……還挺可以的。”
亞瑟本來不想介入埃爾德這個惹事精引發的衝突,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他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回憶。
“啊!你說的是那首吧。就是那個什麼,嗯……”
亞瑟絞儘腦汁的回憶著,忽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就是那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彆西天的雲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