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王爺再不差錢,趕路途中,帶身上的酒水也不多,分完之後,他自己就沒得喝了。
沈若錦又喝了兩口,將酒壺遞還給秦琅。
後者就著她喝過的酒壺,把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沈若錦見狀,微微一愣。
什麼都沒說。
大丈夫自當不拘小節。
小夫妻,共飲一壺,也無不可。
一旁的蔣淮安乾了半酒囊,正笑著說:“好酒。”
一看到秦琅喝沈若錦喝過的酒,臉色有些泛紅,立馬就彆過頭去。
喝酒就喝酒,怎麼還當著他們這些外人的麵談情說愛?
欺負他沒有夫人嗎?
沈若錦喝完酒,低聲問秦琅:“歇夠了嗎?”
“沒夠。”秦琅不緊不慢地把酒壺掛在馬鞍上,“再等會兒。”
“等什麼?”
沈若錦方才看著秦琅吩咐隱衛去辦事,但是沒聽到他都吩咐了些什麼。
大概能猜到,秦小王爺是讓隱衛去找人出城來迎接公主了。
“等該來的人。”秦琅笑道:“官員權貴計較得失、權衡利弊,不來就不來。隻要把公主到了遇水城的消息放出去,自有人會來。”
沈若錦立刻就懂了秦琅的意思,“你是說……”
“遇水城中的大齊百姓!”蔣淮安忽然回過頭來,很是佩服地看著秦琅道:“難怪你能做沈家姑爺,長得好看不說,還有錢,腦子也好使!”
遇水城裡有很多從西昌國逃回來的齊人,也有先前在西昌飽受戰火侵擾的那些人,百姓們不懂皇室在爭什麼搶什麼。
但他們知道安平公主是為了讓他們過上太平日子,才去西昌和親,追逐富貴榮華的人往往忘恩負義,活在苦難的人卻總是把恩情記得最重。
二皇子不來迎接公主回歸,沒關係。
官員們不來,也沒關係。
有百姓來,就足夠了。
蔣淮安一激動,都不裝看不到人家小夫妻新婚燕爾了。
秦琅微微頷首道:“蔣兄這話說的很是中肯,秦某當仁不讓。”
蔣淮安頓時:“……”
秦小王爺見他不說話了,甚至還問:“還有嗎?”
蔣淮安再次無言以對。
幾人正說著話。
城門處忽然一陣兵荒馬亂。
有一青年男子披頭散發,穿著寬大衣袍從城中飛奔而出,他身上還纏著亂七八槽的布條,像是剛弄亂跳出來的,鞋也沒穿,赤著腳在雪地裡奔跑,摔倒了也不知道疼一般,立馬就爬起來,踉蹌著繼續往前跑。
身後一大群人追了出來,著急忙亂地喊:“少將軍!少將軍您慢點!小心摔著!”
沈若錦立刻就認出了赤腳跑來的青年男子是她三哥。
一直坐在馬車裡,端莊且安靜的元思寧也立刻掀開車簾,朝來人看去,無聲喚道:“沈知安。”
沈知安看到元思寧,呆滯而空洞的眼眸立刻就亮了起來。
他飛撲到車廂前,一遍遍地跟元思寧說:
“公主、回家了……”
“我、我接、公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