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百姓對安平公主的尊敬,比他這二皇子多出何止十倍百倍。
“思寧!”元啟心中計較著這些,麵上卻絲毫不顯,他站在府門前,隔著好一段距離就開始朝元思寧喊:“思寧你可回來了!這三年,可太讓皇兄牽掛了!”
這皇室兄妹相見,兩旁百姓紛紛讓出道來,沈若錦和秦琅等將領也退開些許,讓公主的馬車先行。
馬車停在了府門前。
元啟親自上前攙扶三年未見的皇妹,所有隨從侍女都十分有眼力見地站到他身後去,絕不搶主子的風頭。
然而就在這事,一直坐在車廂前的沈三率先跳下來,一頭把元啟撞得連連後退。
二皇子猝不及防挨了一記鐵頭功,險些被撞得吐血。
“二殿下!”
身後隨從侍女驚呼出聲,好幾個同手伸出手來,才勉強把人扶住。
“二殿下……”沈老將軍驚了驚,連忙道:“知安他不是有心的,您也知道,他如今癡傻……”
“不妨事、不妨事。”元啟揉了揉胸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也怪我,太著急來接皇妹了,我這一臉病容,難看得很,許是嚇到知安了。”
沈知安可一點都沒被嚇到的樣子。
他看著這個忽然靠近公主的人,隻有滿臉的厭惡與敵意。
元思寧走下馬車,將沈知安護在了身後,“皇兄病了?怎不好生歇著,外頭冷,受了風寒加重病情可不好。”
“是病了,越西邊越冷,我這身子也實在有些受不住。”元啟說著還咳了兩聲,咳完之後忽然話鋒一轉,“皇妹好不容易才回來,我就是病了也得爬起來接你,誰讓你我是兄妹呢?”
“那真是辛苦皇兄了。”
元思寧笑了笑,又不是不知道她這位二皇兄是個什麼樣的人。
表麵功夫做得好,會說場麵話罷了。
“穿鞋了。”蔣淮安掃了二皇子腳下一眼,“看來也沒多急著接妹妹。”
二皇子聞言頓時:“……你是?”
元啟來遇水城那日,蔣淮安被沈十派出去,潛入西昌王庭接應公主和齊人去了。
兩人還不曾打過照麵。
二皇子跟大多數將領都混了個臉熟,唯獨沒見過他,但看這人站的挺前麵的,想來也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就隻問其姓名。
在下屬要出聲嗬斥的時候,元啟還抬手製止了。
“蔣淮安。”
蔣哥兒直接報上大名。
“原來是你,我知道你!”
元啟對這個名字也稱得上是如雷貫耳了,曾有幕僚諫言,皇帝下旨召回沈毅和沈十,楊萬雄又撐不起西疆軍務,可以提拔小將蔣淮安,施以重利,收為己用。
但這個蔣淮安好像有點故意挑他刺的意思。
元啟想收攏人,便擺出一副完全不計較的模樣,笑著問他:“什麼穿鞋不穿鞋的?你在說什麼?”
“他是說人沈三急著見公主,鞋沒穿,頭發也沒束,手腳都被人綁住了,被那麼多人看守著都能跑出來。”
喬夏從人群裡一躍而出,她口舌伶俐,替寡言的蔣淮安把話說明白。
“您這不是好好地能下床嗎?二殿下嘴上說著思念妹妹,怎麼不早點出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