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沒說不辛苦。
京城離北漠數千裡,她不斷換馬,日夜兼程跑了八天,連睡覺都在馬背上,辛苦是真的辛苦。
可她想起去西疆的時候,秦琅一路追著她到西州城,也很辛苦。
她就不覺得苦了。
北境寒冷,帳篷裡生了炭火,也不算暖和。
秦琅用被子把沈若錦和自己裹在一起,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沈若錦的唇都是涼的。
秦琅心疼她一路經曆風霜雨雪,“徐公公攔住你的時候,我都在想,皇帝不讓你來北境也好,那樣你就不用吃那麼多苦。可你還是來了。”
沈若錦的手貼在他腰腹上,暖暖的。
連她的心也跟著溫暖起來。
她抬眸道:“你在這裡,我怎麼能不來?”
秦琅聞言微微一怔,“沈若錦啊沈若錦,你真是……”
沈若錦問他,“真是什麼?”
秦琅低低笑道:“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沈若錦道:“你的命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不要。”
“好。”秦琅把沈若錦抱得很緊,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問她:“我離京那天,皇帝召你入宮都說了些什麼?”
“什麼都沒說,我甚至沒見到皇帝。內侍說皇帝睡著了,我就在偏殿等了好幾時辰,最後還是六殿下出宮的時候捎上了我。”
沈若錦把那天的情形都跟秦琅說了一遍。
包括六殿下在街上遇刺。
秦琅皺眉道:“這些刺客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京城的街道上公然刺殺皇子。六殿下嚇壞了吧?”
“是真的嚇壞了。”沈若錦說:“六殿下問我能不能在他府裡住一晚。”
六殿下說這話的模樣秦琅能想象得出來,又問她:“你怎麼說的?”
沈若錦道:“我說不行。”
秦琅微微挑眉:“就這麼直接拒絕了?”
沈若錦道:“我急著來北境找你,片刻都不想耽誤。”
秦琅聞言,忍不住又吻了沈若錦一次。
沈若錦被他抱在懷裡,厚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很快就回溫。
被秦琅親得耳根子發燙。
“將軍!”馮良匆匆跑來,掀開簾子就往裡闖,“敵襲!有敵軍夜襲我們的糧草庫!”
秦琅把沈若錦往身後一藏,掀開被子就起身。
“將軍——”馮良一進來就看到秦琅的被子裡藏了個人,穿著黑衣,頭發束起,是個少年的模樣。
他先前就聽說秦小王爺風流浪蕩,男女不忌,這軍營裡全是男的,秦琅竟然還把人帶上床了,這這這……
馮良都有些傻眼了。
秦琅迅速把衣裳套上,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人抓住了嗎?糧草怎麼樣了?”
“抓、抓住了。”馮良道:“火勢撲滅得及時,糧草也全都保住了。”
“那你跑這麼急做什麼?”
秦琅不想讓彆人看到沈若錦,往左半步擋住了馮良的視線。
馮良道:“我看吳仞立馬去稟告世子了,想著將軍也得立馬知道這事,所以就立馬跑過來了。”
這人還跟吳仞比上了。
秦琅道:“沒什麼事,你先出去。”
“那……那他……”馮良指著床上的少年,很是艱難地提醒道:“二爺,你可不能對不起遠在京城的二少夫人啊。”
“我知道,我夫人也知道。”秦琅趕人道:“你趕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