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驊被他噎了一下,許久都沒說話。
林修齊道:“不過你忘了那麼多人和事,竟還記得我姑姑,也算難得了。”
林公子一直覺得姑姑和鎮北王夫妻不睦,眼下看來,他們的關係好像也沒有他以為的那樣不好。
此時已是半夜。
秦琅第二天還要領兵打仗,沒在鎮北王跟前多待,跟沈若錦一起回去歇息了。
留下秦祁和林修齊兩個人,繼續在榻前守著。
秦驊傷得極重,醒過來沒多久,又有些暈暈欲睡。
但他還沒忘記自己是個將軍,暈睡過去之前,還強撐著問了問眼下的戰況。
秦祁一一同他說了。
許多人名對秦驊來說都是陌生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覺醒來,就二十多年過去了,身邊的人和事都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
林修齊見狀,寬慰了他兩句,“忘記了也沒什麼,你傷成這樣,能撿回一條命來已經是福大命大了,其他事都不要緊,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忘記的那些人和事說不定就全想起來了。”
秦祁也寬慰道:“是啊,父王,您好生養傷,軍營的事有我和二弟在。”
林修齊聽他這麼說,有些不太願意聽。
隻是眼下已經是半夜,鎮北王眼看著也沒什麼精神了,他就沒跟秦祁爭這個。
沈若錦和秦琅回到帳篷之後,相擁而眠。
秦琅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她的背,跟哄小孩似的,拍得沈若錦昏昏欲睡。
她這些天找鎮北王找得累極了,好不容易將人帶回軍營來,這才能閉眼好好睡一覺。
結果第二天一早,軍醫給鎮北王換藥的時候,說王爺的傷惡化了。
軍中缺醫少藥,財大氣粗如林公子,也皺著眉頭問:“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惡化了?”
軍醫說王爺原本就受傷極重,昨夜替他診治的時候,就說了隻能聽天由命,惡化也是在所難免。
朱宅的人也看他好不起來了,才把人送到善堂去等死。
也就是沈若錦等人一直沒放棄尋找,出現得及時,才能把人活著帶回家來。
沈若錦道:“軍醫你再想想辦法,要用什麼藥,我們想辦法去找來。”
林修齊催促道:“是啊,你快說,是要百年的人參還是千年的靈芝?你總要說出個東西,我們也好去找。”
“李軍醫。”秦琅比他們都鎮定一些,“不管能不能奏效,你直說要用到什麼便是。”
李軍醫抬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我隨軍幾十年,見過的重傷之人不計其數,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我曾聽過有個前輩說過,北境的冰山上有種奇藥,叫做冰山雪蓮,可以治愈所有外傷……”
“聽說?”秦祁皺眉道:“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李軍醫搖了搖頭,“未曾親眼見過。”
“我見過。”林修齊道:“三年前,在江北玉家的拍賣場上,有人用三萬兩黃金買走了這株奇藥。”
沈若錦道:“也就是說,冰山雪蓮是真實存在的。”
林修齊道:“我這就啟程去江北……”
李軍醫道:“江北離北境太遠了,一來一回,即便日夜兼程至少要半個多月,王爺等不了那麼久。”
沈若錦道:“既然這冰山雪蓮就生長在北境,那我們上山去尋便是。”
李軍醫道:“此物長於冰山之巔,極難尋找……”
秦琅直接打斷道:“再難找也要找。”
“二郎,軍中大事都要你來拿主意,這裡離不得你,我帶人去找。”
林修齊咬咬牙說道。
林公子生於江南,長於江南,最是怕冷,偏偏這冰山雪蓮就生長在最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