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數日,北漠都城。
剛下了早朝的秦琅收到一封西疆來信。
隱衛親手將信件交到他手上。
秦琅見到熟悉的字跡,就知道沈若錦親筆所書,他打開信封,將裡頭的信紙取出來,逐字逐句地看。
看完之後,他愣住了。
“有孕了……”
“沈若錦有孕了!”
“我要當父親了!”
秦琅想起沈若錦在身邊時,那些荒唐的日夜。
他盼著他和沈若錦能有一個孩子。
但沒想到這個孩子會來得這麼突然。
沈若錦從北漠都城去西疆,那麼遠的路,那樣辛苦地奔波,腹中孩子竟然安然無虞。
真不愧是他和沈若錦的孩子。
尚在腹中,就如此康健。
秦琅反複把信看了很多遍,然後立刻下令準備孩子的用物,還有給沈若錦養身體的,但凡是用得著的東西,通通打包送到西疆去。
他甚至想親自去西疆。
被祁明逸率眾攔住了。
祁相道:“陛下如今是北漠的陛下,私入大齊,等同於掀起兩國爭端,還往陛下三思。”
秦琅沒說話。
心裡已經在琢磨要怎麼兵不血刃地拿下北境,見到沈若錦。
祁明逸他們在沈若錦離開北漠都城的時候,就已經被徹底打亂了陣腳。
誰都沒有想到,沈若錦真能拋下皇後之位,回到大齊的西疆去。
他們也沒有想到秦琅竟然會舍得放她離開。
秦琅和沈若錦這兩個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們完全猜不到。
更無法拿捏。
就像現在,秦琅沉默著。
卻比發怒更讓祁明逸不安。
因為每次秦琅沉默之後,都會做出讓他攔都攔不住的決定。
片刻後,秦琅開口道:“點兵。”
大臣們愕然道:“點兵做什麼?”
祁明逸的臉色變得異常複雜,“裴璟、不!元璟已經重新啟用了秦驊和秦祁父子,如今鎮守北境是陛下的養父,難道陛下不僅要毀了自己親手製定的契約,還要跟自己的養父兵戎相見嗎?”
秦琅似笑非笑道:“誰說我要毀約?”
“那陛下點兵做什麼?”
眾臣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秦琅道:“看熱鬨,不行嗎?”
一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無語”兩個字。
秦琅是這樣想的:
大齊四方兵馬之中,霍飛光已經自立為王,北境則是重新被啟用的秦驊和秦祁父子在守著,東州是剛被提拔上來的孫子銘,西疆有沈若錦在,就算霍飛光有心讓西南聯手,也必然會因為誰為主,誰為助力談崩。
所以沈若錦和霍飛光兩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個將目光放在北境,一個對東州下手。
以霍飛光的本事,拿下東州隻是時間問題。
而沈家想要吞並北境,就沒那麼容易了。
北漠不能對北境發起戰事,但他點兵去邊境線看熱鬨,在沈若錦和沈家人圖謀北境的時候,用武力威懾北境,必定能助她早日拿下北境。
等沈若錦拿下了北境,與他合力,到時候就不是北漠侵犯大齊。
而是北漠幫著大齊殺不正之君。
到時候這天下,還不是他們夫妻兩個說了算。
祁明逸深吸了一口氣,“陛下想看什麼熱鬨?”
秦琅並不與他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