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逸和一眾大臣還想再說什麼。
秦琅笑道:“你們在意的真的是那一紙和約嗎?”
這幾百年來,北漠和大齊簽訂了多少次和約,又毀了多少次。
多到數不清。
北漠是武力強國,一心想著吞並鄰國,對大齊虎視眈眈已久。
他們不想讓他這樣做,無非是怕他這個皇帝會失控罷了。
“陛下即便要看熱鬨,也不必做第一個出手的人。”祁明逸道:“您大可以等到大齊內亂,自毀江山之後再出手。”
祁相這些時日也一直都在關注大齊的情勢。
元璟坐在那把龍椅上引來了太多人不滿,皇帝的位子他坐不穩。
所以四方生亂,人人都想趁亂搶那個位置。
這種時候,讓他們河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才是最明知的選擇。
秦琅卻說:“那樣就太遲了。”
他和沈若錦做那麼多,就是為了少死一些人,少流點血,讓百姓不必流離失所,讓這萬裡江山不要血流成河。
若隻為算計圖謀,便背離了他們的初心。
祁明逸有時候真的看不懂秦琅。
秦琅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又好像什麼都在掌握之中。
他一點都不像皇帝。
偏偏又做得很好。
祁明逸看著秦琅,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
秦琅吩咐內侍,“去把雷方澤叫來。”
不多時,雷方澤就入內而來,他聽說秦琅要點兵,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這次打誰?”
回都城這些時日,雷方澤閒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秦琅笑道:“不打誰,看熱鬨。”
“看熱鬨?”雷方澤做了這麼久的元帥,從來都沒接到過這麼離譜的旨意,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帶那麼多將士,不打仗,就去看個熱鬨?”
秦琅點了點頭。
雷方澤還想再說什麼。
秦琅道:“朕與你同去,即日起朝中事務都交給祁相打理。”
“陛下……”
祁明逸還想再勸。
秦琅道:“朕信得過祁相。”
祁明逸閉上眼,一副不得不認命的表情,“臣遵旨。”
這是他自己接回來的皇帝。
還能換還是怎麼的?
祁相認了,一眾大臣也跟著行禮。
秦琅帶著雷方澤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此刻帶兵到邊境之後,隻做威懾之用,不得擅入大齊境內,不得引發戰事。
雷方澤聽得一頭霧水,“陛下,咱們真就隻是去看個熱鬨啊?”
“不然呢?”秦琅反問道:“雷帥想做什麼?”
雷方澤道:“自然是趁亂打劫,踏平北境,直取盛京!”
先前要不是秦琅攔著,他早就率兵踏平北境了。
“不急。”秦琅道:“現在還不夠亂。”
雷方澤不解道:“現在還不夠亂?那什麼才叫亂?”
秦琅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雷方澤道:“……”
陛下可能是跟祁明逸打交道打多了,說話也變得雲裡霧裡的。
不過沒關係,陛下讓等著,那就等著。
秦琅說完之後,讓雷方澤去照辦。
他把沈若錦的親筆信揣在懷裡,期盼著夫妻相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