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鎖鎖心虛,對“工人”這兩個字眼,太敏感了。
害怕顧北弦叫工人,是衝她來的。
屁股下的椅子像安了釘子似的,她快坐不住了。
不過也隻是慌了一小會兒,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那個工人是她爸派人安排的,給了封口費,不敢出賣他們的。
整件事隻有他們很少的幾個人知道,顧北弦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他打這個電話,應該是巧合吧,肯定是巧合。
楚鎖鎖不停地在心裡安慰自己,肯定會沒事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顧北弦吩咐完助理,掛掉電話,把手機放到桌上。
顧傲霆不解地看著他,“無緣無故的,你叫個工人來老宅乾什麼?”
顧北弦臉色波瀾不變,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蘇嫿碗裡,慢條斯理地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顧傲霆扯了扯嘴角,嗔道:“臭小子,跟我還賣關子。”
楚鎖鎖輕咳一聲,對顧傲霆說:“顧叔叔,北弦哥可能是有公事要處理吧,您就彆說他了。”
顧北弦勾了勾唇,看到麵前的餐盤裡,放著楚鎖鎖剛才夾的清蒸鮑魚,連盤端起來,遞給身後的傭人,“幫我換個新的。”
“好的,北弦少爺。”
傭人接過,很快換了個新的,放到他麵前。
楚鎖鎖盯著顧北弦麵前的餐盤,嘴角一抽一抽的。
這也太不給她麵子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她下不來台。
顧傲霆見她臉色不太好看,眼神冷了冷,拿公筷夾了一塊紅燒肋排,放到她麵前,說:“鎖鎖,多吃點排骨,你這幾天受傷,都瘦了。”
楚鎖鎖感激地說:“謝謝顧叔叔。”
顧傲霆瞥一眼顧北弦,陰陽怪氣地說:“應該的。你是叔叔看著長大的,就像叔叔的親生女兒一樣。不像某些人,你拿命救他,他還不領情。”
顧北弦眼底浮起一抹淡嘲,給蘇嫿夾了一塊魚肉,溫聲說:“謝謝你那兩年拿命一樣對我好,我很領你的情。”
蘇嫿莞爾,配合道:“應該的,我們是夫妻,夫妻本就該相濡以沫。”
兩人心有靈犀,相視一笑。
楚鎖鎖指甲用力掐著掌心,氣得直哆嗦。
老太太不動聲色地看著,眼皮一掀,扭頭吩咐身後的傭人:“去,把那份肋排端到嫿兒麵前。那是我特意讓人挑的最新鮮的肋排,做給我寶貝孫媳婦吃的。”
“好的,老夫人。”
傭人急忙走過去,端起那份肋排,就放到了蘇嫿麵前。
蘇嫿在心裡給奶奶點了一百個讚!
奶奶太給力了!
楚鎖鎖的臉色白了白,垂下頭,咬著嘴唇,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
顧傲霆臉色陰沉沉的,拿公勺舀了一小碗燕窩,推到楚鎖鎖麵前,說:“鎖鎖,你嘗嘗這燕窩,美容養顏,你秦阿姨平時最愛喝這個。”
老太太眉頭一皺,對傭人說:“去,把燕窩端到嫿兒麵前。那燕窩是我特意讓人燉了大半天,好給我寶貝孫媳婦喝的,誰允許她一個外人喝了?”
傭人馬上照做。
蘇嫿嫣然一笑,衝著老太太的方向,說:“謝謝奶奶,您太疼我了。”
老太太哈哈一笑,“奶奶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孫媳婦兒,不疼你疼誰?”
楚鎖鎖眼淚啪嗒掉了下來,頭垂得低低,肩膀縮著,仿佛受了多大氣似的。
顧傲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皺眉道:“媽,您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前幾天,北弦在工地上差點出事,是鎖鎖拿命救了他。彆說楚顧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了,就憑這一件事,您老人家也應該對鎖鎖好一點。”
顧北弦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笑。
且等著他打臉。
老太太冷冷翻了顧傲霆一眼,瞟著楚鎖鎖,說:“我以前對她是挺好,拿她當親孫女一樣疼。結果呢,北弦一出事,她就躲到國外享福去了。眼下看北弦腿好了,又往上貼,晚了。”
顧傲霆道:“那是她媽以死相逼,逼著她和北弦分手,還派人強行把她送到國外,找人二十四小時看著,不是鎖鎖的本意。”
老太太冷哼一聲,“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能看住。你問問她,如果北弦還坐在輪椅上,她還會往他跟前湊嗎?壓根就不會!”
楚鎖鎖抬起頭,淚眼汪汪地說:“我會的。奶奶,我愛北弦哥,勝過愛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