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北弦很快就接聽了。
蘇嫿低聲問:“錢是你派人轉的?”
“嗯,本來就是你的錢,你賺點錢不容易。”他聲音有點空冷,聽不出什麼情緒。
“為什麼不辭而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信息也不回。”
“我想冷靜冷靜。”
蘇嫿胸口悶悶痛痛,“想跟我分手是嗎?分手就直接說,沒必要這樣冷淡我。”
“我隻是想冷靜一段時間,你彆胡思亂想。”
蘇嫿頓了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如果有,就跟我說清楚。這樣什麼都不說,讓人很難受,哪怕吵一架,都比這樣好。”
顧北弦沉默幾秒,“我就是心裡煩,過段時間會好。”
蘇嫿不知道他心裡真正煩的是啥。
隻當是顧傲霆又給他施加壓力了。
想到那個糟老頭子,就頭大。
蘇嫿心一橫,“不用過段時間了,現在就分吧,反正我們早就離婚了。之前婚離得突然,你我都接受不了,需要有個過程來適應。現在分挺好的,都適應了,沒那麼難受了。”
顧北弦微微蹙眉,“我沒說要分手,隻說我需要冷靜。”
“不,是我要分。我家庭普通,跟你們家家世差太多。你爸說得對,你們是幾代人的努力才有的今天。而我,孤身一人,再怎麼努力,也於事無補。”
“我從來沒有門第之見。”
“是我累了,很累,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連溝通都困難。”蘇嫿掛了電話。
顧北弦聽著手機裡傳出的忙音。
本就煩躁的心情,越發煩躁了。
他起身,走出門,來到花園的玉蘭樹下。
那裡葬著他和蘇嫿那個還未成型的孩子。
上麵搭了個彩色的小房子,是他親手搭建的,怕雨淋到孩子。
仰頭望著高高的玉蘭樹。
他想起三年前,蘇嫿拿著鐵鍬在院子裡種玉蘭樹。
而他坐在輪椅上,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纖細的身影,窈窕婀娜,是那麼動人,連垂下來的發絲弧度都迷人。
他怦然心動。
可她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
她隻是把他當眼替,當成顧謹堯的眼替。
難怪她晚上做夢都在喊她的阿堯哥。
顧北弦抬手用力捶了樹乾一下,心裡的煩躁發泄不出,憋在胸口,快要炸了。
他拿起手機給蕭逸打電話,“出來,去今朝醉喝酒。”
“不是吧,大哥,這都半夜十點多了,要喝酒你早說啊,我好留著肚子。”
“我現在出發,你愛來不來。”
“去去去,哪個房間,你發消息給我。”
半個小時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今朝醉,醉秋閣。
顧北弦點了菜,要了兩瓶十年茅台陳釀,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來。
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蕭逸伸手攔住他,“大哥,咱再有錢也不能這麼喝吧?這是白酒,不是白開水,這麼喝你會醉的。”
顧北弦推開他的手,“不用管我。”
“怎麼不用管了?你喝醉了,還得我背你回去。”
“我有保鏢,有司機。”顧北弦悶頭又喝了半杯。
蕭逸打量他半天,若有所思,“你跟蘇嫿是不是吵架了?”